林如海嗤笑一声:“敏儿忘了,贾珍等人可是宁愿欺君,也要将那个真正的先太子遗孤给藏起来。那个真正的先太子遗孤绝对有问题。”
不然贾珍绝对不可能冒着欺君的风险,同意先太子的狸猫换太子计划。
贾珍有野心,又不是傻。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才会让贾珍等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难道,那个被送走的孩子,是个男丁?”
但也不对啊……
先太子死之前,儿子也生了好几个呢,也没见太上皇怪罪,不同样好好养
着呢吗?
夫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林如海搂着妻子,竟有些心疼老太太:“算了,就如老太太所言,咱们家以后离宁府远些吧。只可惜了老太太……”
身边全是猪队友,老太太实在太惨了!
贾敏转头看向林如海:“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母亲吗?”
“方法当然有,只是我想到的老太太肯定也能想到。”林如海亲了下贾敏的眉心,道,“但你看宁荣两府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大哥二哥孝顺,倒是能被老太太压制,但宁府的贾珍可不是尊老爱幼之人,他的亲生父亲不都已经被他气进道观,不理俗事了?只要有他在一天,老太太就是想了再多的自救之法,也毫无用处。”
偏偏这个贾珍野心大,做的事儿还都是会连累到荣国府的,老太太就算有心与宁国府撕扯开,那贾珍只怕也不愿意。
到底荣国府在太上皇那儿还有些旧情,哪怕是看在逝去的贾代善面儿上,他也能网开一面。
可宁国府有什么?
贾敏气炸:“贾珍可真不是个东西,果真如母亲所言,是个没人性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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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已经不会将林柳当做孩子看待了,何况贾家与灭门季家的势力有关系的事儿,还是她发现的。如此此事有了后续,他自然不会瞒着女儿。
听完此事,林柳也有些为老太太心疼了:“我原以为当贾家林家利益起了冲突的时候,老太太定然会毫不犹豫
地放弃母亲,如今看来,老太太对母亲的感情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更深一些。”
林如海失笑:“到底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老太太又不知道季崧未死,自然愿意提醒你母亲。”
若是知道林家保下了季崧,老太太会不会告诉贾敏此事与宁国府有关,可就不一定了。
但即使如此,老太太的做法也让父女二人好感倍增。
林柳在现代看多了影视剧,知道许多桥段,又知道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就是妙玉,且如今正藏身在姑苏蟠香寺内,所以她对妙玉的真实身世倒是有些猜测。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父亲,您说那个孩子的母亲,会不会身份有些特殊?比如,她母亲会不会是前朝公主?或者敌国奸细?我总觉得那个花魁,并非那孩子的生母。”
当然,林柳还有一个更惊世骇俗的想法没有说出来,但看了看眼前气质温润如玉,行事方法也更偏向古代士大夫的父亲,她犹豫之后,还是决定不要说出来污了林如海的耳朵了。
林如海顺着林柳的说法去思考其中可能性:“我、朝建立也有近百年了,若真有所谓的前朝公主,只怕也成了老婆子。倒是前朝公主的孩子,有些可能。”
“敌国奸细的可能性就太小了,”林如海叹气,“先太子虽然后期被逼得神智大乱,但到底是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起来的,他不太可能在明知孩子母亲是敌国奸细,还一
心保护孩子。”
说句不好听的,若知道自己被骗,先太子不亲手把母亲和孩子一并杀了,都是他仁慈。
反倒是前朝遗孤身份,对皇室的威胁不大——
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一个前朝遗孤的身份,完全无法动摇如今皇室的统治。
林柳想了想,点头:“父亲说得很对。”
林如海笑笑:“我之前与你母亲想了许久,却一直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倒是不如小麒麟你思维开阔。”
林柳摆手:“我只是思维还未定型,所以什么都敢乱猜一通。而且这个说法仍有许多错漏之处,只怕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林如海叹气:“这种涉及灭门的大事,背后的缘由哪儿就那么容易被猜到?我们能知道此事与宁国府、先太子有关,范围甚至缩小到了那个被送出去的孩子的母亲身上,已经十分幸运了。”
这世上多得是不知真相,稀里糊涂就没了命的人。
如今知道大概,林家好歹知道怎么防备。
只是……
林柳有些迟疑:“此事是否要告诉季崧?”
一面儿是贾家,一面儿是季崧,林柳实在拿不定主意。
她倒不是担心宁国府,只是害怕季崧一心报仇,迁怒了荣国府,甚至贾敏。
林如海也觉得为难:“若是早知此事与宁国府有牵扯,之前可真不该……”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既然事情都发展到如今地步了,还是将此事告知季崧为好。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误
会,若是我们现在不告诉他,等他以后自己查明了真相,只怕会认为我们是在包庇宁国府,到时只怕连我们都要恨上。”
林柳长舒一口气:“女儿明白了。希望季崧知道此事后,可以冷静点儿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