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确实感觉身体有些受不住。
贾珠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尽管羞涩,倒也点了点头:“多谢姑父提点,珠儿记住了。”
林如海见他听进去了,忍不住又多了句嘴,“荣国府本事武将起家,按理你们这些后辈不说武艺高强,总能会些拳脚功夫才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些都是正道,以后与人交际也都用的上,你总得练起来。”
“哪怕不为其他,只为了你的身体。”
林如海打小身体就不算强健,父母总担心他去参加科举会挨不住几日劳累,便从小让他练习剑术与射箭,时间长了,身体倒确实健康了不少,这才没倒在科举途中,还考回来一个探花。
贾珠的身体原本是很好的,可这些年一直透支身体读书,瞧着已经有些孱弱,完全没有十四五岁少年的朝气蓬勃,反倒了多了几分暮气。
贾珠却有些为难:“外
甥知道姑父是为了我好,只是父亲一直叮嘱,让我下次回乡参加乡试,盼望着我能得中举人。我才学不够,只怕没时间分心。”
林如海皱眉:“到底还是你的身体更重要。”
贾珠苦笑:“上次考中秀才,父亲在亲朋面前很是得脸。”
林如海哑然,只能摇头。
到底,这不是他的儿子。人家做父亲的都不心疼儿子,他何必管太多招人嫌?
今日会多嘴,也不过是见贾珠一整天尽心尽力,心软而已。
摇摇头,林如海再教了贾珠几个学习上的窍门,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国子监,上了林家的马车。
双胞胎躺在马车上睡得香,贾敏却一直看着窗外。
见林如海带着女儿上来,她忍不住开口:“放在和你一起站在大门外的,是珠哥儿吧?你怎么遇上他了?”
林如海摇头:“许是从哪儿打听到了龟龄今日入学,特意过来为我们领路介绍国子监内情况的。我看他身形瘦弱,提点了几句,只是看他样子,只怕放不下学业。”
贾敏了解自己二哥,知道他最爱面子,不禁叹了口气:“可惜了二房的两个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也是难受。”
说完摇头,一家人便驱车往回家的方向赶。
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声“林夫人”,贾敏愣了下,忙掀开车帘往外看。
却见一个身着大红长袍的七八岁少年站在马车旁,手上拿着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小泥人,正笑盈盈地
看着她,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晕染出了一圈光边儿。
只是看着,心里就生出了丝丝暖意。
贾敏顿时对这个少年生出了好感,只是一时半会儿没人出人:“你是哪家的孩子?”
少年也不介意,爽朗开口:“林伯母忘了?上次在荣国老夫人五十大寿的寿宴上,我们还见过一面呢。我是平南伯家的长子,季崧,您叫我崧哥儿就行。”
贾敏恍然:“原来是你!”
因为当初这孩子与林柳之间的互动太好笑,即使这么久过去,贾敏心里都还记得这个孩子的模样。
只是……
她想着当年胖墩墩的小胖子,再看看如今抽条后虽然仍有些肉嘟嘟,却细瘦了不少。五官也精致可爱了许多的少年,眼底微有些惊艳。
想了想,贾敏转头就将林柳叫到身边:“这是季崧,女儿你还记得吗?”
林柳看了眼季崧,想到仅有的那一次接触,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点了点头:“记得,崧大哥好久不见。”
季崧咧嘴大笑:“我之前看着马车上的家徽,便总觉得有些眼熟,之前开口喊的时候,还担心喊错了,没想到我记忆果然没错,真的是林家的马车。”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泥人,然后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个捏泥人的小摊上。
担心林家马车走了,季崧回头喊道:“林伯母林伯父,你们等一下,我有东西想要送给林姑娘。”
林柳疑惑地看着季崧的笑脸,没
搞懂他为什么要送东西给自己。
季崧低头与小摊贩说了句什么,便转头看向林柳,笑容灿烂地举起手中的小泥人放在脸颊旁:“我觉得这个泥人做得和我挺像的,就想着送你一个。你看,可爱不可爱?”
不等林柳回答,他便转头与那小摊贩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什么。
贾敏有些惊讶:“崧哥儿倒是有心。”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如海凉凉开口:“夫人说笑了,这哪儿是有心?分明是不怀好意!”
贾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错愕地看向林如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如海你也想得太多了,崧哥儿与小麒麟如今才几岁啊?整日吃喝玩乐和读书都占据了他们的大半时间,哪儿来的几乎知道这些?”
林柳虽然也觉得季崧热情得有些过头,但对林如海这话也觉得无语。
就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哪儿懂得这么多?
果然,等季崧的泥人做好后,他将泥人亲手交给了林柳后便冲着林家人挥了挥手:“我今日本来是和家人一起去国子监报名读书的,如今已经有些迟了,就先走了。伯父伯母再见,林姑娘再见!”
说完骑上小马驹,一溜烟儿跑走了。
就好像,他将林家人叫住,真就只是为了打招呼而已。就连送林柳礼物,也只是兴之所至,随手而为。
这性格倒是不错,没什么烦恼。
林柳探头看去,只见少年纵马街头,红衣烈烈
,笑容夺目。若非少年年纪太小,坐下小马驹更是溜溜达达地不敢跑太快,倒还真有那么一两分鲜衣怒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