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对贾赦这个长子,愈发厌恶起来。若不是他,以琏儿的聪慧,即便没办法如女婿如海一般年纪轻轻就考中探花,总也能像敬儿一般,在壮年考中进士!
有琏儿在,又何至于令荣国府落到如今地步?
但看着贾琏,贾母的心情也不好受。
贾琏越是聪慧,贾母就越是心痛,也越是容易去想:若是贾赦没有乱来,荣国府有这么个资质出众的继承人,定然可以将荣国府改换门庭。
但这样的感觉是很折磨人的,贾母面上仍是笑着,潜意识却对贾琏这个孙子生出了抵触的心思。
贾琏并不知道贾母的想法,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准备回去用功读书,争取日后考取功名。进士他就不去痴心妄想了,但当个又有闲又有钱的举人老爷,还是很不错的。
贾琏想到这儿,嘿嘿地笑出了声。
大家在林家看够了好戏,直到出门的时候,脸上都还带着笑。回去后再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传,嘿,林
家这对从怀孕后就一直备受瞩目的双胞胎,立刻就扬名了。
不过双胞胎到底年纪小,倒也没人真的将抓周宴上发生的事当真——
这世上抓过周的婴孩何其多,要是每一个孩子的未来都和抓周那天抓到的东西息息相关,这世上哪儿还会有那么多不甘心想要奋斗的人?
不过见到林如海后,玩笑几句还是有的。
但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如今抓周宴刚完,林如海与贾敏二人正满身疲惫地躺在床上休息。
而全程没怎么出力的林柳与龟龄两人,则拜别了父母,一起往自己的院子走。
路上,小龟龄有些好奇地看向林柳:“姐姐,我一岁的时候抓周,抓的是什么东西?我当天的表现,也像是两个弟弟一样调皮吗?”
林柳愣了下,摇头:“你以前虽然也顽皮,但大事儿上倒是从不掉链子……”
“掉链子?”
“不是,”林柳失笑,“是大事儿上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你在一周岁时的抓周宴上,刚被父亲放到桌上,便直奔最中间的文房四宝,抓起来就再也没撒过手。”
说着,她低头指了下至今还挂在龟龄腰间的文房四宝饰品,“你不是一直挺喜欢,每天都挂在腰上吗?”
龟龄愣了下,低头抓起小金饰:“原来这个是我抓周的时候抓到的东西吗?仔细看看,倒真的和今日鹤年抓的文房四宝有些相似。”
林柳失笑:“不是相似,你们两个的饰品都
是同一个匠人同时期做出来的。当时一共做了两个,父亲今日将鹤年那个小文房四宝拿出来的时候,还担心双胞胎喜欢的东西一样,见到小金饰会发生争抢呢。”
但事实证明,林如海完全想多了。
双胞胎就算性格相似,也不代表爱好也完全一样。
小龟龄看向林柳:“那姐姐呢,你当初抓周抓的是什么?”
林柳点头:“是一本诗经。”
不过很可惜,林柳对吟诗作词完全没有兴趣,平时虽然喜欢看书,也大多是拿着游记杂谈,或是历史文献之类翻看。
诗经倒也会翻看背诵,但要林柳作诗,那就太为难她了。
显然,这一点小龟龄也是知道的。
所以听到林柳的话后,他立刻转过头偷偷笑出了声。
林柳无奈:“有什么好笑的?你想象今日,鹿岁几乎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拢到了怀里,难道他以后长大了,就会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他长大不得累死了?
龟龄还是笑。
林柳摇摇头,干脆转身先走一步。
小龟龄赶紧抬脚追了上去,只是笑声没止住,一路都是他的笑声。
双胞胎的抓周宴刚结束,不到半个月,荣国府贾赦的庶女迎春,也到了抓周的时候。
但荣国府对这个庶女并不看重,是以毫无宣扬的意思。
因为荣国府的态度,林如海便没有特意请假上门,只是让贾敏带着林柳和龟龄两人一起上门观礼。
迎春抓
了个小棋盘。
然后她就被一个靓丽妇人抱了下去,贾敏则带着林柳姐弟到花园处吃了一顿饭。
林柳有些奇怪,扯了下贾敏的袖摆,问道:“刚才那个妇人,是赦大舅的夫人吗?”
那妇人的穿着打扮相当华丽不凡,气质也相当出众,完全没有畏缩之态,很像那些需要出门交际的大妇。
贾敏愣了下,摇头:“你赦大舅还未续娶呢。”
她不曾见过那个妇人,但想起贾母这段日子送来的书信,便可知道那人的身份——
正是迎春的生母李氏。
这李姨娘并不是个安分的,因为本身足够漂亮多情,性子也相当泼辣放得开,所以很是得宠。
再加上她成为贾赦妾室的时机又太过凑巧——
正好是荣国府爵位三级跳,贾赦也清楚知道自己的未来,一心醉生梦死的时候。
所以在贾赦那儿,李氏相当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