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妙手仁心,在京城里受过他恩情的百姓不计其数,因此盛名远扬,在京中也有一定的威望。
一旁看诊的病人,听闻此事,最初也觉得师徒二人成亲有些荒诞,不合礼数,但是看看冷南弦,再看看安生,觉得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因此也纷纷向着夏员外求情。
“夏大人,既然两人情投意合,我们也觉得不必苛责。更何况冷神医犹如云中白鹤,是难得的青年才俊,绝对是乘龙快婿的人选。”
“就是啊,这选夫婿人品最为重要,权势,富贵,那都是过眼云烟,这朝兴夕败,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多了去了,都靠不住,只有这人能靠得住。”
“冷神医与安生姑娘每日里救危扶困,积德行善,迟早都会有福报的,可能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冷神医若是没有银两求娶,我们这些受过他恩情的百姓愿意解囊相助。虽然可能是杯水车薪,但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定风风光光地将安生姑娘娶回来。”
“对!”此人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
“夏员外就高抬贵手,将这聘礼降一降,成全了两个孩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夏员外的脸色变了数变,一咬牙:“不行,我绝对不能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当做儿戏。”
鬼医“嘿嘿”一笑:“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死倔呢?这么多人劝你你都不听。我看这样,安生姑娘呢,暂时留在药庐里,你给我家徒弟几日时间,等到他筹齐了十万银子与聘礼,我再上门提亲,你看如何?”
夏员外一声冷哼:“安生跟我回去,什么时候你们筹齐了银子再来说话。”
他上前去捉安生的手,安生终于按捺不住脱口而出:“爹!你只知道喻世子对你恩重如山,你可知道,我师父当初为了救你性命,又付出了多少?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地做什么?”
夏员外不由就是一愣:“救我?”
冷南弦冲着安生摇摇头。
安生心一横,将夏员外扯到一旁僻静处,远远地避开了周围看诊的百姓,低声道:“爹,你只知道,当初仓廪失火一案,是喻世子冒着风险寻回了粮食,洗清了你的罪名。你可知道,这一切,还有我师父的一份功劳。是他从符祥县师爷那里审问出了线索,连夜奔赴洛阳,协同喻世子,一同寻回了粮米?
而且,那些粮米乃是分批转运的,他们只找回了一部分,与你账簿上所记载的出入太大。是我师父用近百万两银子暗中添补了其中的空缺,这才令你无罪释放,官升两级!”
夏员外不由就呆愣住了:“此话当真?”
“是否当真您自己问一下喻世子便知道了,他们只寻回了第二批转运走的粮食。”
“怎么可能呢?”夏员外仍旧难以置信:“他一个小小的郎中,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女儿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乃是江南第一世家冷家的人。”
“我不相信,即便他真有万贯家产,怎么舍得为了你一掷千金?”
安生深吸一口气:“他对女儿的情义,您还看不出来吗?这世间有谁会为了女儿愿意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而且,隐瞒不说,没有所求?女儿也是这两日刚刚知道!”
夏员外看一眼远处的冷南弦,心里一时间是百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拍拍安生的肩,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默然了片刻,扭过脸再看一眼冷南弦,转身在众人的瞩目中,一言不发地走出药庐,上了门外马车走了。
求诊的百姓们只当做他被安生说服,纷纷向着冷南弦与安生道贺。
冷南弦一脸春风得意,倒是安生终究是脸皮不够厚,被众人围拢了调侃,臊得脸皮通红,一拧身子,去了后院,惹得身后众人哄堂大笑。
鬼医心里痛快,一挽袖子:“让小丫头自己害臊去,我来替她诊病。感谢大家伙适才仗义执言。”
众人听说他是冷南弦的师父,医术自然更加不凡,纷纷上前将他围拢起来。
药庐里一片欢声笑语。
看来是好事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