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抚摸着诊包,那是冷南弦最初送给自己一套银针的时候,她熬夜亲手缝制的,将对未来的期望,还有对冷南弦的无尽感激,一针一线,全都缝在了里面。
晚上的时候,喻惊云骑着高头大马过来接她,两人去了城外的河边看河灯。
第二天又带她去吃鹿宴。
第三天带着她去庙会。
。。。。。。
喻惊云为她挥金如土,张扬而又放肆。
安生努力地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万一,自己一使劲,真的就能忘了他呢?
不知不觉的,寒冬好像就过去了。
王伯从老家回来,仍旧欢快地扬着马鞭,带着她游走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她有意无意地,从药庐附近过,让王伯停下马车,痴痴地看着药庐的方向。
药庐的门已经打开,偶尔可以看见千舟在里面忙碌着进出。
只是,她没有了进去的勇气。害怕,再一次遭受冷南弦的冷言冷语。
那种感觉,令她窒息。
她不回,千舟也从未寻过自己。
好像,她与药庐之间的缘分,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她自己一直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好端端的,就被厌弃,而且取而代之了呢。
马车路过戚大嫂的馄饨摊位,她与那个卖烧饼的王大哥都在忙碌,一个打烧饼,煮馄饨,一个收银子,收拾摊位,孩子乖巧地守在一旁,也不吵不闹。
安生突然想起,戚大嫂成亲,冷南弦也陪同自己一并前来道贺着,大嫂给他煮了一碗馄饨,他往汤里加了一勺的洋辣子,吃得热汗淋漓,连道好吃。
冯嫂不太擅长与做这些精细的饭菜,也不知道,他每日里吃得可好?
安生鬼使神差地下了车,然后走到摊位跟前:“戚大嫂,我想吃馄饨。”
戚大嫂猛然抬起脸来,见是安生,满脸欢喜:“安生姑娘,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孩子听到安生的声音,也欢快地跑过来:“姑姑好。”
安生半蹲下身子,将喻惊云随手买给她的一只陶制小鸟哨子递给他。
他接在手里,满脸兴奋,不用安生教,便知道鼓起嘴巴去吹。
终究是年岁小,憋红了脸,小鸟肚子里的泥丸也只跳跃了两下,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就令他欢喜不已了,冲着安生甜甜一笑:“谢谢姑姑。”
安生摸摸他的头顶:“过了一个年,小嘴竟然也变甜了。”
一旁的王大哥不说话,却早已经将馄饨煮了一个滚开,放上虾皮香菜,调好味道,盛了递给戚嫂。
戚大嫂将馄饨放在地桌上,仔细用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又取过筷子,递给安生:“快些吃吧,要滚烫着吃才好。”
安生接过筷子,瞅一眼桌上的洋辣子碗,挖了一勺丢进去。顿时,馄饨汤上漂浮着一层的红油。
舀一个馄饨,吹了两口,慢慢吸溜进嘴里,又烫又辣,舌尖都是麻的。
她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戚大嫂笑笑:“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冷神医也向来喜欢这样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