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是不是包括那一排不准她翻阅的关于毒术的书呢?
冷南弦转过身,不由一怔,然后向着她轻轻地走过来,伸出如玉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拭去那滴已经由热烫变为清凉的眼泪。
安生似乎受惊的小鹿一般,瞬间便弹跳开了,向后退了一步。
冷南弦的手还僵在半空之中,犹自带着湿润。
“你很怕我吗?”
安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怕,是尊敬。”
冷南弦突然便笑了,就像是朝花初绽,迎来万丈暖阳,清风拂面,花蕊吐香,金光耀目。
他的笑真好看。
安生见过他笑,温润的,随和的,就像是一幅妙手丹青,挂在脸上,永远一成不变的弧度,却是带着清冷与疏离,拒人三尺。
而他这一笑,安生仿佛能透过这魅惑的,令天地失色的笑容,看到他的心里,似乎有心花绽放,心泉欢快地跳跃。
安生就愣住了,傻呵呵地盯着他的脸看。
冷南弦轻咳一声:“哭傻了么?怎么木乎乎的?”
安生勾下头,一朵红晕直接自脸上蔓延到耳根,整个小巧玲珑的耳朵也烫热起来。
“就是有点意外而已。”
“哼,在你的心里,师父便是这般顽固不化么?”冷南弦不满地质问。
“不是的,就是,就是。。。。。。”安生自己搜肠刮肚,也寻不着一个合适的借口。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寻师父,万万不可以再以身试毒。”
冷南弦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安生便想起第二次见到冷南弦时,他对于自己的揶揄,脸颊愈加烧热:“师父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吗?”
“不喜欢是不喜欢,但是以毒攻毒,亦可解毒,更何况我若是想解毒,就必须对此有所涉猎,总比你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半吊子要强上一星半点。”
安生想起他一眼便识破自己的伎俩,知道他这是自谦之言:“那师父若是想害人,岂不轻而易举?旁人也望尘莫及?”
冷南弦略有自得:“你师爷制毒解毒的功夫若是称第二,这世间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下手出神入化,犹如鬼手高深莫测,否则这‘鬼医’的名头来自何处?”
安生心里暗自腹诽:既然师爷有一手制毒的好本事,为何冷南弦就冥顽不灵,这般排斥毒药?让这些制毒之术在他手中失传,简直就是罪过,罪过。看来这光耀门楣的重任,还是要落在自己的肩上,责任重大。
冷南弦见她一脸沾沾自喜,并不知道她这脑袋瓜里已经给自己安上了光荣的使命,继续道:“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可以告诉千舟,让他一并帮忙搜集。”
安生听闻更是喜出望外,眸子里猛然间绽放出熠熠的光彩来:“真的?”
冷南弦微微勾唇,难得竟然宠溺一笑:“师父何曾打过诳语骗过你?”
安生瞬间欢欣鼓舞,只觉得犹如肋生双翼,要腾空而起一般,眉开眼笑地望着冷南弦:“谢谢师父,师父真好。”
她恨不能就像适才与冯嫂那般,扑过去,使劲地拥抱住他,表达自己的激动与感激。
“少拍马屁,千舟好的地方你不学。”
安生“嘿嘿”一笑,暗自腹诽,千舟貌似只有这炉火纯青的溜须之术值得自己学习。
冷南弦转身,望着她,不急不缓道:“那么现在,你是否就应该将今日之事,说与师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