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想与安生单独说说心里话,可惜还未开口,薛氏便抢先道:“孟府里吃的喝的都是上乘,你姐姐在孟府可受不得委屈。那些寒酸东西,带过去了平白招惹人家笑话。”
安然也只能顺着道:“那些东西应该是用不到了,你留着用吧。”
安生有些失望,望着安然郑重其事地道:“我这里也用不着,你根本不用操心的。只要你那里什么都不缺,就万事大吉了。”
安然眼尖地看到安生脖颈里的一块淤青,咬住牙根,笑得风轻云淡:“傻丫头,姐姐一切安好,只要你不让姐姐操心就好了。”
薛氏在一旁催促道:“既然你不愿意留下来吃饭,母亲便不挽留了,免得你回府误了饭时。”
安然恋恋不舍地紧握住安生的手,指尖都在轻颤:“也好,女儿就先行回去了。”
薛氏自床榻上下来,趿拉上脚踏上的绣鞋,吩咐守在外间的连婆子:“去催促三小姐一声,看看收拾好了行礼没有,大小姐就要动身了。”
连婆子应声出去了,踩得青石地“噔噔”响。
安生听得清清楚楚,诧异地问:“三妹要去哪里?”
薛氏也不隐瞒,笑着道:“你阿姐觉得自己有些闷,想接紫芜过去做个伴,也好有人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
安生的心瞬间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原来薛氏佯病将姐姐接回来,竟然是盘算了这样的主意!
原本安生以为,她会撺掇爹爹直接前去孟家提亲,没想到竟然是费尽心机,将主意打到了安然这里。
看来是爹爹不同意将夏紫芜嫁到孟家为妾,不愿意张口,薛氏无计可施了。
夏紫芜那纯粹就是个搅屎的棍子,她去了孟家,姐姐还能有好吗?尤其是想到她为了得偿所愿,上吊绝食,那般不择手段,想起来都令人不寒而栗!
安然怎么可以答应呢?只要她咬紧了牙关不同意,薛氏和夏紫芜就不能得逞,将手伸进夏家去。
姐姐糊涂!
安生握着安然的手忍不住就是一紧,谴责地看了安然一眼,却不知道,姐姐这般委曲求全,全是为了自己。
安然低垂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安生,轻轻地“嗯”了一声:“是啊,紫芜过去了,还有个帮衬。”
安生急得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也顾不得薛氏就在一旁,绷紧了脸:“姐姐偏心,即便是寻人作伴,为何不让安生过去?有了好事你就将安生忘了。”
安然愈加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薛氏轻哼一声道:“你那般桀骜不驯,去了孟家岂不让你阿姐作难?到时候她在孟家下不来台,日子也不好过。”
薛氏这是摆明了睁眼说瞎话,安生撅嘴不依,佯作小女儿娇嗔情态:“反正安生也要去,三妹去得,我便去得。”
“母亲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薛氏顿时冷下脸来,训斥道。
安然轻拍她的手背劝慰,就像哄劝小孩子:“别任性,好好听姐姐的话,下次姐姐将你接过去玩两日。”
安生知道自己拧不过薛氏,不情愿地点点头:“那便说好了,过几日你就将三妹送回来,接我过去。”
安然微微弯弯唇角,强笑着敷衍道:“好。”
安生“嘻嘻”一笑:“那你稍等我一下,我让青橘那丫头随我一同将你的东西拿过来带回去。”
安然又点头,这次薛氏也不拦阻。安生扭身便出了屋子,神秘兮兮地招手叫上青橘,一同急匆匆地回了小院。
青橘也已经知道了薛氏的如意算盘,六神无主,焦灼地问安生:“二小姐,可究竟怎么办啊?简直愁死人了。”
安生气哼哼地将安然的东西塞进她怀里:“也不知道薛氏究竟给姐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这般糊涂,气得我简直鼻孔里都要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