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焰先是愣了几秒,旋即慢慢笑了。他的目光带着哀伤,笑容却十分和煦。
“好久没听见有人在我面前叫她的名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蓝泽呼吸变得急促,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在哪?”
“奥斯兰帝国。”
蓝泽松了口气,他正想问她现在怎么样,却在看见桑焰的表情时,僵硬在原地。
桑焰看着天边飘忽不定的云,说:“她的仪式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他的容貌没有多少改变,整个人的气质却比十年前沉稳内敛了许多。此时随着抬头的动作,微微掩盖住泛红的双眼,不让泪落下。
蓝泽指尖有些颤抖,问道:“她出事了?她到底怎么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年,桑焰在说到她时,还是会心痛到无以复加。他装作若无其的拿起一朵花轻嗅,然后展开掌心,将自己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放在天涯海角石的背面。蓝泽看见,那里已经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她死了。”
“莱伯利将她的身体冰封在皇庭的古堡顶楼,除了宗方以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偏执的认为穗穗只是睡着了,但我们都知道,她没有气息和心跳了。”
“我见不到她,所以每年的今天,我会来这里送她一颗最漂亮的宝石,还有她喜欢的花。”
“其实我本没有计划收容反叛军,因为凭着自由之盟当时的实力,是无法与联邦抗衡的,但一想到,这或许是穗穗在意的,就这么做了。”
桑焰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他的语气平静极了,但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一般劈中蓝泽。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蓝泽不相信,他不愿相信。“我立刻回皇庭,就算要我跪下求莱伯利,我也”
“没用的。他疯了。”桑焰目露悲哀,说:“莱伯利病入膏肓,十数年如一日的被头痛折磨,彻底疯了。况且凭你自己的力量,无法进入奥斯兰的国界,他因为常年征战,引了许多国家不满,现在他们联手攻打奥斯兰,这会应该已经包围皇庭了。”
“那穗穗怎么办?”蓝泽急切道:“她还在皇庭不是吗?”
桑焰说:“我已经和那些国家协商好了,自由之盟协助他们攻打奥斯兰,条件是只要她的身体。”
一阵风吹过,桑焰仰头张开怀抱感受,“她喜欢天空,喜欢自由,我要把她葬在最美的地方,入土为安。”
蓝泽恍惚的摇着头,口中呢喃:“不是的她没有死她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了而已”
他不能让桑焰埋葬她。
如果穗穗回来的时候,现自己在阴冷的地下,该有多害怕。
蓝泽握拳,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假意道:“既然如此,你带我去把她接回来,我还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桑焰没拒绝他,只说:“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桑焰带蓝泽来到了南部战场。
广袤无际的地面上,有一棵柏坚树,枝叶繁茂,藤蔓的绿意与树皮的褐色交织在一起,树冠高耸入云,仿佛一把巨大的绿色伞盖,直直的伫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桑焰抚摸着粗壮的树干,脸上带着些许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