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城内。
师爷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描绘好好几张沈靖义的画像。
每隔一定的范围,衙役便张贴一张寻找沈靖义的告示。
沈大人承诺找到治疗鼠疫的药方在先,现在却不见踪影。这落到百姓的眼里,便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原先师爷是把药方都抄录好的,但是下村里的告示都需要经过刘永的手里。至于药方有没有下达出去,也只有刘永自己知道了。
师爷虽无坏心,却也是实心眼,以至于和刘永共事这许多年,一直得不到刘永的重用与青睐。但这次,属实耽误了大事。
同时,人群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一夜之间,鼠疫似乎又在这个城镇里开始蔓延起来。
卫家老宅。
沈靖义躺着的屋子里,边上摆放着数个火盆和火炉,烧的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卫峰和福伯两人小心地帮沈靖义褪尽衣物,只留下了亵裤。纵使有着心理准备,两人也被沈靖义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惊呆了。
数十道浅显的伤口在隐隐渗血,但最骇人的还是胸口那道长约十多公分,深可见骨的伤口。
以及其他征战沙场数年留下的陈年伤疤,一时间看起来沈靖义身上无一块好肉。
福伯一边用温水给他小心地擦拭着血渍,一边心疼的唠叨道,“他从不让别人伺候他洗漱,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上,竟有如此多的伤痕。”
卫峰知道福伯这是把沈靖义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关心的,他这么多年独自拉扯大启儿,又怎么会不理解福伯那个心呢!
他无言的轻轻拍了拍福伯的肩膀,以示安慰。
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诶。”福伯深深叹了口气,手上不停地给沈靖义擦拭着,直至大面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
盆里都是沈靖义身上擦下来的血水,红彤彤的一片。
沈靖义处在深度昏迷之中,对周边一点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痛与不痛。
卫峰打开那瓶金疮药,一点点的均匀地倒在沈靖义的伤口上,一瓶药很快就见了底。
御赐之物不愧是御赐之物,药粉到了伤口上,血便止住了,不再渗出。
卫家人不会舞刀弄枪,府里并没有备着纱布,卫启找来一身干净的里衣,给沈靖义换上。
能做的他们也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祈祷沈靖义可以撑到他们寻到一个好的大夫,又或者能找到沈未闲和董奉。
城西,郊外。
阿二此时已经带着弟兄们采购好药材回来了。
他想着反正都要用药,便直接把诸多药材全都运到隔离棚这里。因为这里,此时最需要药物。更何况,得了鼠疫的人全都会被带到这里。
放下东西,阿二留下几个弟兄在这帮忙,自己打算回城去向沈靖义复命。
忽然,不远处跑来了一个小兄弟,拉着个板车,嘴里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沈大人被刺客刺杀,现在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