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说话的时候并不敢看潘嘉年,确实是,游乐场的很多告示牌上都很明显的出现了陆白月的名字,诗文能够想得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潘嘉年对诗文已经太过失望了,他说道,“你何曾把我当过潘家人?也何曾把我当过潘家的大公子?现在有事儿了,把我推在前面挡枪口,遇到利益,却扑上去不管不顾。以后,自己处理好了,我什么都不想再管了。”
诗文一听,也是火气很大,她反驳道,“你说这话有点难听了。你现在手里还握着潘家一块非常值钱的地皮,我这些天脑子也乱,在家里捋了捋,也发现了一些异常。怎么陆白月和我们打一场牌,潘家就输掉了两个亿的地皮呢?我让人查过了,现在这块地皮在你名下。你们一直就勾勾搭搭的,想要掏空潘家。这个事情,我还没告你诈骗呢,你却来反问我。”
“诗文,这么多年,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妈。但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母亲?还是做过什么母亲应该做的事?那块地皮,原本就是爷爷留给我的。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拿到了地契。可现在却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身上了?你看着潘家的资产该卖的卖,该处理的都处理,烦心事儿又少了,所以又开始琢磨我了吧?”
诗文面对潘嘉年的质疑,依然是理直气壮的,“谁都知道你是陆兴集团的姑爷,以后就算脱离了潘家,也可以过得十分好。你倒是平步青云了,现在想要和我们划清界限了吗?我只是想让潘家的资产都能处置的更好一些,仅此而已。你如果接受不了,就算了。”
潘嘉年却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拿出那份潘鑫达留给自己的遗书,他把那份遗书直接甩到了诗文的面前。
潘嘉年向来脾气很好。所以诗文对他突然起来的发脾气,还有些不大适应。潘嘉年发脾气的样子,还是有些镇住了诗文。
诗文结结巴巴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爸现在病着,奶奶也没了,现在看着我好欺负是吗?”
“一直欺负人,把别人当白痴的人是你吧。这哪里是潘鑫达留给我的遗书?我早就找人去鉴定过了,这张纸是做旧的,字迹也是很新。我亲生父亲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难不成他有还魂术,就在不久写了这封信吗?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我看在你是潘家儿媳的面子上,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把我激怒了,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潘宏达只能算爷爷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如果不是我亲生奶奶死的早,怎么会让你们上位?在这欺负我这么久?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后路的,别哪一天掉到坑里,都没有人来救你。”
诗文听得哆哆嗦嗦,但她依然是嘴硬的,“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伪造这些东西?你这都是听谁说的,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没听说过。别想给我扣屎盆子,反正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你对峙,随便你胡言乱语。”
“好啊,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你把游乐场的项目原封不动的给我拿回来,否则潘家所有变卖的资产,你都不要想拿到。”
诗文和潘嘉年吵的火热,惊动了楼上的潘嘉业。潘家也只是呆呆地听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瞧着楼下剑拔弩张的模样,潘嘉业干嘛跑下楼来,他拽了拽潘嘉年的胳膊,央求道,“哥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嘛,都是一家人。”
潘嘉年甩开了潘嘉业,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讲。潘家人把他当白痴一样的耍,潘嘉年早就在背后留了一手,暗暗的查着,那天赵明朗把所有查到的关于潘家的东西都给他了,潘嘉年看了整整一个晚上,看的差点吐了血。
潘嘉年不明白,他爷爷怎么能让潘老太太这样的女人进了潘家的门,把潘家搅的一团乱。
诗文这会儿来了劲儿,一把把潘嘉业拉在了跟前,然后训斥道,“你跟他说这些能顶什么用?他现在就想把我们母子两个赶尽杀绝。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心怎么都捂不热。”
“诗文,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游乐场五天之内必须给我解决,否则,你等着瞧。”
潘嘉年扔下最后一句狠话,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诗文在这边气得暴跳如雷,把头发抓成了稻草。
潘嘉业急得直跺脚,“你干嘛要和大哥闹翻呢?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能力,还需要靠大哥处理所有的事情。你把游乐场还给大哥。”
诗文气急败坏地打了潘家也一巴掌,“你懂什么?那游乐场竟然能卖三个亿,潘嘉业你要清醒一点,我们马上就没有钱了,能拿在手上多一点就多一点,以后都要省着钱花过日子了。你不再是那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了。你以为卖的这些钱,都能我们拿吗?潘嘉年还要分去一大部分呢,你现在,只能听我的,否则我们以后都只能喝西北风。”
潘嘉业被打蒙了,诗文向来都很疼爱他,可以说不只是疼爱,溺爱的成分也更多。
“妈,你疯了吧?大哥还有大嫂,我们只要服个软,怎么会过得惨呢?为什么要为眼前这点利益而牺牲大局?依靠着大嫂重新做些事业难道不香吗?”
“别跟我提陆白月,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这个女人太过阴险,你以为咱们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倒霉吗,我找你姥姥那边的人查过了,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大嫂,在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你以后,都不准去陆家。潘嘉年非要那个游乐场,也是因为只是想把它留给陆白月当礼物,他想得美,我诗文绝不让他心愿所成。”
诗文从地上捡起来那封潘欣也写给潘嘉年的遗书,三下两下就撕了个粉碎,然后噔噔噔的跑上楼去,今天是护工休息的日子,潘宏达没有专人照料,这个时候,房间里只有他睁着眼睛痴痴傻傻的躺在那里。
诗文坐在那儿哭了一会儿,却见潘宏达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脾气就又上来了。诗文拧着潘宏达的脸蛋儿,狠狠的说,“你倒是醒醒啊?我怎么会嫁这样的老公?我们快要被潘嘉年欺负死了!我们可能什么都会没有的!你竟然还能在这儿躺得住。”
潘嘉业知道诗文脾气不好,赶忙追了上来,把诗文拉扯开,可潘宏达的脸颊已经被揪的十分通红。
“你别欺负爸爸,他已经很痛苦了,你再这样,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潘嘉业眼睛里含着泪,说完就跑开了,回到自己房间,锁上了门。
他就在书桌旁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哭不出来,他真想给陆白华发一个短信,可是,他却做不到了呢。他也早就听别人讲,陆白月因为潘家在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使了绊子,所以势必要给潘家点儿颜色看看,他只是没想到,这点颜色竟然是让潘家破产。
潘嘉业这些天想明白一件事,他和陆白华怎么会成为朋友呢?陆白华是这个圈子的顶端,而自己只是一个家境还不错的富家子而已。自己这些年贴着陆白华,也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现在觉得好累,真的是追不动了,人家陆白华坐的是火箭,而他却是穿着草鞋在地上跑。
半山别墅这半天很是忙碌,郑欣乐帮着收拾东西到快中午,吃过午饭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下,郑欣乐便在陆白华的书房里来等着他上课。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郑欣乐也不知道陆白华去哪儿了,好在半个小时之后,陆白华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天迟到喽。”郑欣乐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