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谋士看着他,上前道:“殿下,那唐宁怕是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归顺殿下……”
“哼!”康王冷哼一声,说道:“狂妄,以为没有了他,本王便夺不了嫡了吗?”
虽然康王被唐宁气的七窍生烟,但他此刻却也只能掀掀桌子,咒骂几句而已。
左骁卫中郎将已经是正四品的武职,更何况他还兼着礼部郎中,翰林院侍读学士,重重身份,再加上一个天子宠臣,朝中还真没有人敢动他。
一腔愤怒无法排解,康王召了几名舞姬,一边喝酒,一边看她们跳舞,派遣心中的烦闷。
一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他身前时,拱了拱手,说道:“殿下。”
“何事?”康王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徐先生虽然是他十分看重的一个谋士,但他向来都主张让他拉拢唐宁,为此送出去了不少礼物,可今日唐宁与他彻底翻脸,连带着让他对这位徐先生都不满起来。
徐先生躬身道:“回殿下,属下家中前几日来信,说是老母病重,属下要离京侍奉一段日子,特来向殿下告假。”
“走吧走吧。”康王挥了挥手,说道:“本王同意了。”
“谢殿下。”徐先生拱了拱手,最后看了康王一眼,转身离去。
片刻后,康王府外,一名年轻人背着行囊,快步追上前面的一道身影,问道:“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留在康王府?”
徐先生回头看了一眼,轻叹道:“再厉害的泥瓦匠,也无法将一摊烂泥扶上墙,这个泥潭,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免得到最后将自己陷进去……”
……
想要在朝堂混的如鱼得水,要么是有着雄厚的背景和势力,要么就抱上一条粗大腿。
什么端王康王的,加起来都不如陈皇的一根腿毛,只要不做出越过陈皇底线的事情,在这京师就能活得很舒服。
和康王摊牌已经有几天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让唐宁逐渐开始意识到,从两年前入京到现在,一路摸爬滚打,他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了……
临近年底,兵部还有些杂事,需要经过他的手,唐宁来到自己值房的时候,吴郎中正捂着肚子,满头大汗,见他进来,立刻道:“唐大人,你来的正好,周侍郎那里催的急,你帮我将这些整理好的卷宗交给周侍郎,我先去趟茅厕……”
“去吧。”唐宁对他挥了挥手,拿起桌上的卷宗,向侍郎衙走去。
兵部有两位侍郎,一位就是他认识的聂谦,另一位周侍郎似乎在边军中待了不短的时间,前两天才回来。
唐宁走进堂内,没有看到聂谦,只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不用猜他就是那位周侍郎,他将卷宗拿过去,放在桌上,说道:“周侍郎,这是兵部司的卷宗。”
“兵部司?”周侍郎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唐宁道:“唐宁,奉陛下旨意,暂任兵部郎中。”
周侍郎拿起那些卷宗,随意的看了看,随后便将之重重的摔在桌上,冷声道:“一团乱麻,兵部司整理的是什么东西,拿回去重新整理,全都整理清楚了再来交给我……”
唐宁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位周侍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吴郎中整理的这份东西有问题?
他将之重新拿起来,准备带回去让吴郎中再看看,顺便传达一下这位周侍郎的意思。
周侍郎看着唐宁走出去,才缓缓站起身来,这位新来的唐郎中,与他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看起来有些气盛,此类属下,在启用之前,需要好好敲打敲打才行。
他踱着步子,走出衙门,听到走廊上有两名小吏在议论。
“真的啊,唐大人当着陛下的面承认他想报复刘侍郎,这样陛下都没有罚他?”
“不止没有罚他,还重赏了呢,刘侍郎就倒霉了,本来这吏部右侍郎之位应该是他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算什么,户部韩侍郎才惨,他得罪了唐大人,现在连命都没有,还有刑部侍郎,听说已经被流放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唐大人的报复……”
“还有礼部那几位,当初和唐大人抢送婚使来着,结果一个出门被车撞,一个走路掉井里,一个拉稀一个月……简直太惨了!”
“唐大人当真是我见过心眼最小,最小气,最斤斤计较的人……”
“嘘,小声点,被他听到我们就惨了!”
……
听着两位小吏的议论,周侍郎站在衙前,面色发白,一下又一下的擦拭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