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当恍惚间以为不变的美景因情绪波动而起了变化,增添起了先前不曾出现的更多的生机活力,魔术师又觉得,这样的他更具吸引力。
&esp;&esp;各有各的好,都有独特之处,两种美好都割舍不得。
&esp;&esp;所以说,对习惯了欣赏美的梦魇来说,这可真是一种矛盾的心理啊。
&esp;&esp;“您——谬赞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是知道的。”
&esp;&esp;因魔术师的实话实说,西里尔的面颊又红了一个色度,并有向脖颈深处蔓延的趋势。
&esp;&esp;他的右手捏成拳,放在嘴前,略显不自在地做了些掩饰:“能得到女士们的欣赏,我深感到荣幸。但是,我现在……”
&esp;&esp;魔术师看见了,公爵柔美的眉目间浮起了一点淡淡的忧伤,这个话题似是让他想起了自己心头那一点伤痛之处。
&esp;&esp;他话音未完,不知怎么——或许是因为从旁吹来的微风,声音顿住,剧烈的咳嗽便接踵而来。
&esp;&esp;“咳、咳咳咳!”
&esp;&esp;西里尔捂住嘴,身子不自禁地向前躬起。
&esp;&esp;弯腰咳起来的初时,早已熟悉了的被灼烧的感觉毫不迟缓地出现在胸膛深处,像是无情的火焰熊熊燃烧,烧尽了还在淌血的骨肉,感受自是痛苦不堪。
&esp;&esp;但随后,他就下意识地想要抑制住声音,为的是不把还趴在他腿上的莫德雷德吵醒。
&esp;&esp;可是,动静还是太大了。
&esp;&esp;西里尔感到肺腑如火烧般干涩,正承受着这般痛哭之时,他隐约察觉到,有人把手轻放在他的背上,轻柔地抚摸,就像他姐姐以前也做过的那样。
&esp;&esp;“是我的错。”抚摸他的人的声音也很轻:“应该进屋去的,我竟然让您陪着我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
&esp;&esp;西里尔模模糊糊地听到,还想要回一句不是阁下的原因,结果刚一张口,就有血腥的铁锈味涌到了喉前,让他不得不顿住,艰难地把血咽回去。
&esp;&esp;隔了一会儿,他才把手放下。也不摊开,而是有些不自然地垂到一边儿,攥起的拳藏住了落在手心里的血沫。
&esp;&esp;“不……梅林阁下,今天能像这样和您聊天,我很开心。其他的,小事,您大可以不用在意。”
&esp;&esp;“是吗……”
&esp;&esp;魔术师沉吟。
&esp;&esp;他对自己情不自禁站过来的举动有那么一点不解,还在思索,对男性这么体贴,是不是第一次——
&esp;&esp;果然还是因为公爵阁下太脆弱,勾起了他心中对美丽事物的怜爱吧。魔术师这么想着。
&esp;&esp;魔术师又想了想。
&esp;&esp;贴在公爵背上的手已经收回来了,他下移的视线又注意到,不知何时被汗水打湿、贴在青年苍白面颊旁的一缕金发。
&esp;&esp;总之——十分神奇。
&esp;&esp;魔术师忽然就把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想把那缕突兀的发丝撇回到公爵的耳后。
&esp;&esp;嗯……再确定一下,这的确是他的无意识的、纯属鬼迷心窍的动作。
&esp;&esp;他还真的这么做了。
&esp;&esp;然而。
&esp;&esp;没能碰得到。
&esp;&esp;是的——手的确伸了出去,而且指尖就差一点就要碰到公爵的面颊。
&esp;&esp;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响出现。
&esp;&esp;像猫儿一样团着身体睡午觉的莫德雷德被吵醒了。
&esp;&esp;她终于醒了!
&esp;&esp;“唔……舅舅……”
&esp;&esp;才醒来,还没睁眼,莫德雷德就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esp;&esp;揉吧揉吧,一下子就把剩余的困意揉没了,金色小团子顿时容光焕发,活力充沛。
&esp;&esp;她迫不及待地蹦起来,就要勾住舅舅的脖子。
&esp;&esp;然而,电光火石之间!
&esp;&esp;莫德雷德:“!!!??”
&esp;&esp;猝不及防,她一眼望见除了舅舅之外的另一个人。
&esp;&esp;这个男人莫德雷德没见过,但是,很奇怪,一看到这个白花花的身上还在飘花的男人,莫德雷德就想起了不久前抢了自己风头的白花花——那讨厌的白花花已经在莫德雷德大人的肚子里消化了好嘛!怎么可以又冒出来!
&esp;&esp;顿时间,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莫德雷德非常生气。
&esp;&esp;“你是谁啊!不许碰我舅舅——嗷!”
&esp;&esp;又是一声很有魄力的嗷呜。
&esp;&esp;梅林:“???”
&esp;&esp;魔术师的胳膊上挂了一只金色小团子,这一团不仅头发扎人,还会凶巴巴地咬人。
&esp;&esp;这下不是在太阳底下懒洋洋晒太阳睡午觉的小猫了,而是——炸毛了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