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人物吓了一大跳,旁边的司机是退伍军人,眼疾手快,一把扑倒了李国华,李国华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一号人物惊慌失措,还以为遇见那里上访的刁民,拿出手机立刻给派出所的所长打去了电话。
派出所和乡政府都在一个大院,接到电话后,没有半分钟,所长带着人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把李国华拷进派出所。
李国华的侄子这时候来了,听见叔叔喊叫,过去和几名协警推搡起来,这下罪名大了,属于袭警,当下被几名辅警打趴在地上。
结果在双方搏斗的过程中,李国华的侄子后脑勺磕在楼梯的台阶上,昏死过去。
李国华被带到派出所的宿舍,享受了一次“马杀鸡”按摩,这才彻底老实下来,说你们别这么整我,我有病,肾炎。
几名动手的辅警根本不听,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不?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这是要入刑的。
李国华说我真的有病,先把我放下来。
此刻的他双手反背带着手铐,木棍从腋窝穿过,架在上下铺的上铺,整个人悬空,额头的汗哗哗的往下流淌。
辅警说想下来也行,你老老实实的说,是谁安排你这么干的?
李国华说我是来这里的投资商,我买了老供销社的土地,在这里盖商贸城,我要找他谈话。
辅警笑着说,你这故事编的不错,我差点就相信了,供销社的土地根本没有转让,我家就住在那里。
李国华说我受不了啦,先放我下来。
辅警抽烟摇头,说你这个人不老实,等你老实了,我就放你。
李国华开始痛苦的大叫,紧接着憋不住尿了出来,望着尿的是血尿,辅警害怕了,连忙把他放下来,向上级进行汇报。
所长还在安抚一号受惊的心灵,在三保证以后在工作单位,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收到汇报之后,立刻来到这里,换了个房间,对李国华进行询问。
李国华把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所长是省警察学院大专刑侦专业毕业,这些年一直在基层摸爬滚打,处理各种琐碎事情,但嗅觉依旧敏锐。
他对李国华说,根据你现在所言,可以肯定的是,你这个人神智没问题,一定是受骗了,俺们大泉乡彭书记上个月才调过来,根本不可能跟什么高培燕在一起。
李国华彻底傻眼了,说不可能,我亲眼所见,看的清清楚楚!你在网上查一查,高培燕这个人是存在的。
所长当下进行了检索,然后说这个人是存在,可以把她当成突破口进行调查,但你说彭书记和这个女人鬼混,那是彻彻底底的污蔑。
这起案子性质比较严重,所长也不听李国华神经质一般的絮叨,先向彭书记进行了说明,随后汇报给石陀区分局。
分局一听,这案子涉及千万,当下也不敢大意,先把李国华送到医院进行医治,毕竟人家不是嫌疑人,而是受害者。
在病房中,二次跟李国华做了口供,李国华整个人崩溃,自己所有的心血,外加几百万的高利贷,坑的死死的。
分局把情况了解之后,立刻向市局汇报,市局高度重视,责令经侦支队立刻展开侦查。
经过侦查之后,这一场历时三年的诈骗集团逐渐浮出了水面。
高培松,高培燕确有其人,不过在资料库中进行比对发现,这两个人同样的相貌下,有多重身份。
其中有一个身份是来自南西省油麻市,那里距离缅甸很近,出名的诈骗集团窝。
经过原始比对侦查,高培松和高培燕真实身份是油麻人,他们来到齐北之后,找了两个与他们长相十分接近的人,通过一些手段,搞到了这两人的身份,随后又经过多次整容,使得面容和身份证上的人十分相似。
按照李国华梳理的案情,警方进行侦查发现,所谓的范主任、老支书等等都是假的,他们又从石陀区高培燕居住的小区找到了一些监控,发现了高培燕和一号人物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画面中的一号人物,和大泉乡彭书记很像,但是走路姿势却不同,彭书记早年间因工受伤,腿脚留下残疾,走路不利索,这位一号人物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
因此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假的。
这起案件性质很恶劣,不是普通诈骗,而是冒充国家公务人员进行诈骗。
李国华说这块地是投标拿的,老牛难道也是假的?
负责这起案件的是齐北经侦支队支队长庞志运,他也苏觅的上司,说老牛这个身份还没调查出来,不过现在已经失踪了,他所在的店铺,也早就转手,你和他之间的矛盾也好,交集也好,是不是都在最近三年出现的。
李国华仔细回忆,可不是嘛,那段时间认识了高培松,也有一个老牛……
庞志运说,你这样的案子实际上并不稀奇,有些诈骗高手,为了骗取人的财物,会拿出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来养案,你看看这一套套的环,把你扣的死死的。
李国华经过几天的休养身体好转不少,但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颓废无比,说,我这辈子算是完蛋了,几百万的高利贷,一定会被他们拖死。
这种事庞志运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了几句,随后说案子一旦有进展,会及时告诉李国华。
他也希望帮助李国华挽回损失,但目前来看,很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好的消息才刚刚开始,李国华那个和大泉乡派出所冲突的侄子,磕成了傻子,看见谁都哈哈笑。
一大家人过来闹李国华。
李国华只是低头不语,等他们走了。
李国华把张兰叫到面前,说咱们离婚吧,你带着儿子走。
张兰哭着不同意。
李国华把情况跟她详细说明,张兰才明白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困境有多严重,只能忍痛和丈夫分开,带着儿子来到了省城。
……
张兰把这些内容详细说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陈传武抽了半包香烟,张兰儿子在二楼开着窗户,也听着流泪……
他知道父亲被人骗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更没想到,父亲还有治不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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