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忙着呢。”在万吟儿身上。
那太监不走,隔着帘子为难道:“可……后日就要大婚,那日太后也要出席,陛下不去嘱咐嘱咐?”
“没什么好嘱咐的,不过是朕作为儿子,带着新妇向母亲行礼罢了。母后若是不愿意去,可以不去。”
这话说得倒是奇了。
大盛婚俗延自前朝,历来都有在婚礼上叩拜天地、宗亲的环节,更何况帝后大婚,那礼节上更是一丁点儿都行错不得。不然,恐会被天下耻笑。
怎可说太后不愿去,就可以不去?
再说,哪有母亲不愿亲眼见着儿子娶亲的,太后怎会不愿去?
回福康宫这一路上,卓公公都在寻思。他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了,知道皇帝这话,说得不妥,其中恐有别的含义,怕是……定会招太后的不开心。
可甘太后有一条铁律,万事都不该瞒她。这话便是不好听,也需得缓缓报给太后。只是太后的身子,这几日好不容易好了些……
福康宫内。
太后正被虞烟哄着,叫大宫女给她梳时下最时新的发型。
揽镜自照,太后回身轻拍了虞烟身子一下,“你这猴子,瞧瞧你出的损招儿,把老婆子打扮成花精了。”
虞烟也不恼,“太后好看。”
大宫女也笑,“可不。鬓边着牡丹又富贵又喜庆,可衬太后了。”
两人一递一句,哄得太后只合不拢嘴。她伸手摘下头上簪的牡丹,“在宫里可不兴这么戴。”她向虞烟笑着,“等回头出了宫,那轿帘子一垂,老婆子想戴什么花儿就带什么花儿,任你折腾,可好不好?”
屋里燃着地龙,温暖如春。
通报毕,卓公公小心地掀开帘子,进了室内,带进了一小股冷风。
太后从镜子里瞧见他,“皇帝呢?”
“皇上……还在忙。”
昨日便是忙得见不了人,今日还忙。
太后一愣,“他今日,还不来瞧哀家?”
“前朝事忙……”
那便是,不来。
太后面上的笑影淡了些。
虞烟只觉心疼,“太后,还有明日……”
后日就是大婚,明日皇帝必会来的。
“哀家知道。”太后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从头上摘下的牡丹花柄。
这是花房暖阁里供上来的,到底不是当季鲜花,离了那花房,把玩两下就蔫了。
太后寻思了一会儿,才向虞烟笑道:“无妄可能下的来床?”
这几日,沈无妄都在虞烟那儿养伤,太后特意嘱咐了,他不许到跟前伺候,得先养好身子。
虞烟面上还有些微红,点头:“沈大人已无甚大碍了。”
“叫他来见哀家,哀家有个差事指派他去做。”
虞烟应了,退下。
不一会儿,掌事大宫女也被打发了出来。
屋里,刚才的暖意荡然无存。太后看向卓公公:“皇帝到底说什么了,一字一句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