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妄随意挥挥手,“九千岁这三个字,以后休再提起。”
他看向虞烟:“你也走吧。”
“好。”虞烟点头,她回看沈无妄,只觉有很多话要说,可碍于顾如烟就在身边,虞烟又觉说不出口。
憋了半晌,她只一句:“你的伤,都好全了?”那毒,也解了?
沈无妄低头,衣袖遮住上翘的唇角,“那点小伤,早好全了。”他轻咳一声,掩去声音中笑意,“多亏了虞大夫。”
虞烟旁的话,都被这一句“虞大夫”怼了回去。
“奴婢与沈大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愿沈大人在宫中保重自己身子。”
“嗯。”沈无妄点点头,“走吧,快点。你不聪明,往后别再进宫。”
虞烟苦笑,若她自己能选,连盛京她都不愿回。
可身为奴婢,命若飘萍罢了。
又向沈无妄一礼,虞烟搀着顾如烟一步步走向宫门。
门口处,两人回首。
沈无妄果已不在原地了。
顾如烟声音轻轻的,“虞烟,走吧。”
就要一步跨出门外。
顾家下人已迎了上来,“大小姐,怎散席得这般早?没和夫人一起出来?”
看见自家下人熟悉的脸,顾如烟双腿一软,险些扑进来人怀里。
她声音抖得不行,“回府,快回府。”
“可夫人……”
顾如烟闭了闭眼睛,“娘……应该不会有事,回头你们再回来接。”
这皇宫,她一秒都待不下去。急需找个地方,洗干净满是血污的双手。
那下人不再迟疑,扶着顾如烟上轿。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把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是顾家小姐吗?”
顾如烟脚下不停,直接钻回了车中。还要拉扯虞烟,“别理他,我们走。”
可顾家下人却不能不停住答话。
两个女孩在车内依偎在一起。虞烟只觉得,身上已没了力气。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脸前,暖帘被掀起。
顾如烟攒眉,刚想开口呵斥。
却对上一个陌生太监圆圆胖胖的脸。
太监身边,顾家下人小心解释:“这位,是御前的谷公公,圣上面前第一红人。”
这不就相当于前代的九千岁沈无妄?
涌到唇边的怒斥被顾如烟咽下,她强打起笑容:“谷公公,可是找我有事?”
谷公公满面堆笑:“不是您,顾小姐。是您身边这位侍女。”
“虞烟?”
“对咯。”谷公公手中拂尘一扬,“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今日可在圣上面前露脸了!”
口中一阵发干发涩。
虞烟知道自己在宫中,没干过什么好事能在皇帝面前露脸。难道是聆秋阁东窗事发,还是沈无妄出事了?
指尖用力地刺进掌心,生疼生疼。
谷公公:“武安侯世子面圣,说您啊,在地动中有护卫先帝陵园的大功,圣上要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