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意味着,他们要离开兵主谷,要跟兵主道别了。
兵主看着两小只,很是不舍,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也确实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在兵主谷住了十多年,季鸢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临别的前一晚,她坐在窗台的桌旁,看着外间的月亮,很是闷闷不乐。
季闻舟将两小只哄睡之后,来到她身边柔声道:“怎么了?不想出去?”
季鸢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说她鸵鸟心态也好,说她懒也好,她觉得在兵主谷的这些日子,很是幸福,幸福到她甚至不想出去面对外面和将来的一切。
季闻舟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早走迟走,总归都是要走的。”
听得这话,季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他瞪眼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么?!”
你就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一家四口好好的么?!
凡间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四年了,他就不能跟她和孩子,好好待在一起么?!
“我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季闻舟低低道:“我是……迫不及待的想娶你。”
听得这话,季鸢脸上一红,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轻啐了一声,呸!都是借口!
季闻舟叹了口气,低低道:“鸢儿,我想出去之后,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将该了结的事情都了结了,然后与你寻一处如同这兵王谷一般的地方,和你、和瑾儿、玉儿,我们一家四口安安静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就像是你得了重病,知晓自己时日不多,在安排后事似的。
季鸢心头的那点烦躁和郁闷顿时就淡了些,她嘟了嘟嘴道:“外面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了断的?”
“娶你。”
季鸢轻哼一声,心道这些都是借口,在这儿又不是不能娶。
“只是诸多事情之中,最重要的一件。”
“哼!”听得这话,季鸢终究还是没忍住,轻哼出声。
“凡事都有因果,不管你我在上界如何,又是何等身份,既然下界有了这两个身份,便是沾上了因果,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日后即便回了上界,也会因此有所磨难,而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磨难。”
季闻舟缓缓解释道:“故而我们必须回玄天宗,即便要避世而居,也得给玄天宗一个交代,还有那个童季,她既然拜你为师,你走之前也得有所交托才是。”
听得这话,季鸢沉默了。
他说的对,她确实该给童季,给师兄们一个交代,不能就这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季闻舟又道:“至于我,也得去一趟司马一族,了却了前尘往事。”
这具身体本是乾元仙尊历劫的身份,因着他的私心,这才让司命改成了他。
人虽然换了,但有些事情必须得了断,比如推翻汉州司马一族的暴政,拯救汉州百姓于水火。
若是他不做,便会改变千万人的命运,届时必定又是一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