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聋老太太拖着未愈的身躯,疯狂追赶着秦淮茹挥舞着拐杖。疼痛使得秦淮茹不住地哀求着。“老太太,别打了,别打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如此大的响动,不但没有引来傻柱和易忠海的劝阻,连隔壁邻居们都像是听不见一般,紧闭门户,灯光全灭,无一人出来探问究竟。
这些人,真的都在睡觉吗?怎么可能!
刚刚经历了一场几乎可以称为整个院子历史上最大的乱。一夜间生了如此多的事,又有谁能够迅平静下来安睡?
就在不久前,秦淮茹到后院去,大声敲着聋老太太的家门时,后院的人家基本上都已经亮起灯火,甚至还有几家是从中院刚刚归来,甚至大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
但是当大家听到聋老太太正在追打着秦淮茹时,这些街坊邻居却一一关闭了门户,拉严了窗帘,乃至关掉了灯。每个人都藏在窗背后,静静观察着这场冲突。
“真奇怪,这才刚平息,后院又吵翻天了吗?”有人贴在窗玻璃上,带着复杂的心情注视着这一幕。
有的人则皱着眉,对在外边乱窜的秦淮茹充满了厌恶。“我们这院子里数她最为不守规矩,刚刚还与小帆和许大茂闹了个不亦乐乎,转头就把聋老太太惹上了。她难道不怕惹火烧身?”
有人提出了疑问:“说不对劲吧,平时易忠海夫妇不是都很疼爱贾家人吗?今日,秦淮茹是做了什么事,竟让老太太大雷霆?”
“唉,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聋老太气成这样!”旁边的一位老先生叹气道。
“行了,这种祸根早些解决才是正经事!”旁边有声音冷笑道,“不过就是一个不感恩的人在挨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休息去,明日还要上班!”
在这个院子里,不论是谁,在看到这幕后,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幸灾乐祸。更没有人想到或者愿意去为秦淮茹说几句好话,帮助她度过难关。院子里的人甚至暗地里希望聋老太大显神威,直接将她击倒!
这所宅院西部的某两间宽敞的侧室,就是壹大爷刘海中一家曾住的地方。如今这些房屋的所有权已转移到张帆名下,后来又再次租给了刘家。此刻这两座刘家住的房屋同样是门户封闭。
刘家的小孩子却没有老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挤在一起趴在窗户上看这场热闹。“快看,秦淮茹快被追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另一孩子接着说:“嘿,没错!要不是聋老太年纪太大追不上,估计今晚她的腿就要留在这里了!”
“妈,你不来看吗?多久没看到这么的情景了”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刘家的壹大妈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并没有立刻起来的意思。听到孩子们的叫唤,也只是轻微冷哼一声,轻声说道:“看这个干什么,天理昭彰,种什么因收什么果。”
整个后院表面似乎一片宁静,实际上却异常热闹。外面的吵闹声中,只见聋老太太不断追逐着秦淮茹,即便是秦淮茹全力躲避,依然难逃一劫,最终被打得狼狈不堪,汗水淋漓。
仓促逃命,狼狈异常,更不必说脸上已被老夫人用木棍留下了几道血痕!这都是因她闪避及时才没有受更大伤害。要是老夫人没到年老力衰的阶段,今日这秦淮茹恐怕不是手折脚断就是面容尽毁了!真是不知廉耻,好言相劝让她知难而退她却充耳不闻,倒好,自己不喝甜酒偏爱苦酒!
竟然硬闯老夫人的居所,企图找出傻柱和易忠海?真以为老夫人不是猛虎,可以任意欺凌了不成?老夫人的话已经够给脸了,盛怒之下的她,谁能招惹得起?即便勇猛如张帆,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老夫人——毕竟她年迈之人,稍一大动肝火就可能中风、瘫痪乃至丧命,这责任谁能背得起?
于是,即便秦淮茹心知肚明张帆也不敢对抗,当老夫人持杖追赶之时,她也不曾还手。直到老夫人力气渐渐不支,手中拐杖的舞动愈吃力。
易大娘再也看不下去了:“老夫人,消消气,别累坏了自己!”边说边轻轻按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秦淮茹也是一时激动,并非有意如此。”这几句话似给了台阶下,老夫人最终收起手中的棍棒,一声冷嗤,但气仍未平。
秦淮茹被打得几乎遍体鳞伤,全身像散架了一般瘫倒在地,几乎不辨东南西北。其状极惨,易大娘见此情形也不免微微叹息——明明一个伶俐的女子,却将心机用于不当之处,一手好牌竟被折腾得一塌糊涂。
招恼了这座院子里最不可触犯的老夫人,往后的生活只怕比现今还要艰难百倍。
尽管易大娘心底略感怜悯,但表面却迅恢复如常。“人各有命,自我为咎,今日下场全在于自己!”随即她转向瘫坐在地的秦淮茹厉声道,“秦淮茹,你让老夫人生气成这般样貌,难道不想道歉求饶?”
一听到这话,秦淮茹简直欲哭无泪,心中的委屈无处可诉:她本是为了寻找傻柱和易忠海请求帮忙,却不料遭遇这般惨烈的局面。现在不仅受伤严重,反而还得向打她的老夫人低头认罪?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一点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