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憋了半天,就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贺川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
谭北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贺川自言自语了一句:“是我太天真,以为叶定不敢乱来,我以为,都是我以为。”
谭北眼皮跳了下:“确定是叶定吗?他为什么要对席回下手?这……”
这只是贺川的猜测,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叶定做的。
不过经贺川这么一说,谭北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
谭北说:“如果真是叶定做的,那你是不是……”
“我要带她回墉城。”贺川没有回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次麻烦你送她回去,我还要办点事。”
“我送也没问题,但是你要做什么?”
贺川忽然想抽烟,瘾来了,但是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他舔了舔后槽牙,说:“这你不用管,你帮我送她回墉城。”
看席回现在这样,还不能出院,还得待上一段时间,她的情况不太好。
谭北答应了。
……
席回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那梦很恐怖也很真实,真实到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记得阿正和那个男人把她从小旅馆里带出来,连夜开车离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就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扔在树林里,阿正还拿枪对着她,要解决她。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可是不想死在他手里,她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找准时机就跑进了幽深的树林里,她光着脚,也跑不远,很快就被追上来了。
她被石头绊倒,慌乱中搬起了一块石头,朝他们扔了过去,他们躲开,阿正走上来抓着她的头发,拿了块石头狠狠的往她头上砸,她疼的差点昏过去,他们似乎注意到有人在跟自己,时间紧迫,他们再不跑也跑不掉,阿正就拿枪对准了她,开了一枪。
具体什么位置,太黑了,来不及看清楚,他们赶紧走了。
来的突然,席回倒在了血泊中,还是缓了好久,靠仅存的意识爬了出去,而刚好这片树林外有条小路,时不时有人经过。
她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中居然有人经过,注意到了躺在路边的人,及时将她送去了医院,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从那场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置身在医院里,而此时病房没有其他人,她呆滞了很久,才找回意识,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身上都插着管子,她无法动弹,只能盯着天花板看,忽然感慨了一句,她还活着,活着真好。
她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被人拉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她才捡回一条命。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病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护士,护士看到她醒了,立刻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事实上她浑身都不舒服。
护士说:“小姐,你先不要动,我去喊你家里人过来,他去医生那了,我现在去喊,你等会。”
家里人?
她怔住了,难道说席父和席渊都知道她出事了?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脚步急匆匆的,很慌乱。
是贺川。
席回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是贺川,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眼眶泛酸,没控制住就开始掉眼泪。
贺川弯腰靠近她,想碰她又不敢碰,怕弄到她身上的伤,他喉咙发热,说不出话来,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着,很久很久,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席回缓慢闭上眼睛,眼泪就掉了出来,心里堵得慌,很难受。
贺川眼神温柔,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在,缓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说:“没事了,你没事了,乖回回,别害怕,我在。”
这句‘我在’胜过千言万语。
席回心情复杂,眼泪不受控制,一个劲流,她感觉更像是梦了,不然怎么这么不真实。
贺川很内疚,没有早点来找她,是他的错。
“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我来晚了,对不起回回。”
席回摇头,她不能大幅度动,只能轻轻摇头,她满眼泪水,都看不清贺川的模样了。
不是他不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也怪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贺川虔诚吻她的眼睛,也不嫌弃她这会儿的眼泪,人回来了,他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又怎么会嫌弃。
他的心情,没人可以理解。
席回动不了,她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存在,她很高兴,终于放下了防备,可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