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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墉城的气温直降,又下了场雨,冬雨下的淅淅沥沥的,这一下就下了好几天。
贺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回到先处理了公司的事务,闲下来才去看了席回。
席回对他的回来,不悲不喜,毫无反应,活生生的把他当成透明人。
贺川习以为常了,不过看到她脸色红润了些,心情头高兴,放了阿姨的假,让她回家休息几天。
阿姨兴高采烈解开围裙拿了包包就离开了,和阿姨的高兴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心如死灰的席回,她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笑都笑不出来了,可见心底何等的悲凉。
那会十五六岁的时候,她一直期盼着长大,长大就可以去找席渊,可以到处跑,她的天空会更加广阔,她觉得长大后也会一直快乐下午。
可是人是不能预测未来的,如果她那会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肯定是会离贺川远远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
贺川拿了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双目深情望着她,“很适合你。”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颈肩肌肤,她下意识往后退,相对于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她的眼神充斥不安和惊恐,无法将他的脸和好几年前的贺川结合在一起,她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令她畏惧。
贺川察觉到她的惊恐,将她揽入怀中,温情脉脉抚摸她的脊背,像是处于警备的小猫,炸毛了。
席回缓缓闭上眼睛,无法放松,她说:“我这里很堵,很难受,贺川,我好像又生病了。”
她指着胸口,“贺川,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不是身体生病了,是她抑郁症犯了。
贺川连夜打电话打给了朋友,让他过来一趟。
这一夜,不安宁,折腾了很久,吃了药的席回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在房间里休息。
朋友劝贺川:“情况不算好,甚至有点严重,她心情抑郁很久了,吃药能缓解,但是不是长久之计。要是严重,建议送去医院住院治疗。”
贺川抽着烟,说:“为什么这么严重?”
“她父母没有抑郁症的话,那就不是基因遗传,是后天环境患上的抑郁症,得长久治疗。”
“吃药影响怀孕?”
“影响,有概率会导致胎儿基因变异,畸形的可能性很大,但凡药物都会影响。”朋友一顿,大概明白过来她是要怀孕的,说:“她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怀孕。贺川,朋友一场,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她的心病大概是因为你,如果可以,别强迫她,按照她的意愿来。”
贺川瞳孔一阵紧缩,语气严厉:“她的意愿就是离开我,这不可能。”
“……这是你们的感情,作为朋友,我不予评价,刚才的建议是我站在医生的角度告诉你的。当然了,看你自己,她的生存或者灭亡,在你一念之间。”
“……”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想,她的家里人应该不愿意看到你把她毁了。”
……
房间里,席回等医生走出去了,才起床,进了浴室,落了锁,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她弯腰伸手抠出了卡在喉咙上下不得的药丸,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可是不这样做,她的身体会真的毁掉。
医生给她吃药的时候,她没吃掉,还好是固体胶囊,不那么容易溶解,她这一抠,胃酸反涌,吐了出来。
处理好这一切,她洗了把脸,冲掉了污秽物,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隔天早上,贺川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进来了,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放空,听到了动静,她无声盯着他看。
贺川说:“醒了,喝点汤,等会可以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带你出去走走。”
席回转了转眼珠子,不想说话。
“是我不对,不该把你关在房子里,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不过别走太远,还是得回来的,你不回来,我找不到你,会担心。”
席回:“……”
他声音很沉,像是蛊惑人心般:“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但是唯一一点,不可以跟其他男人好。我很在意你,回回。”
他没法想象席回要是和别的男人亲近,他会变成什么样,她在伦墩那几年谈过那几个,是例外,那会他管不到,也给过她机会,要是她真找到适合的,他可以不管,可是现在,没有一个是好人,包括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他不放心其他男人,还不如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自己看着还保险点。
席回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你很奇怪。”
“你是真的很奇怪,一边让伤害我,一边又说在意我,一边和我做生孩子的事,一边又要陪另一个女人去见家里长辈,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堪吗?”
贺川明显楞了一下,问:“谁跟你说的?”
“我不能知道吗?”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以后这种事可以直接来问我,不需要问别人。”
“我不相信你。”
“……”
“贺川,你骗了我很多次,只有傻子才会重蹈覆辙。”
“那么你会吗?”
她笃定:“我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