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呼邪冒顿骂战不成,烹杀数名汉人食之。长平县主将汉王赏赐金银作为赏金,呼半夜遇刺,查后诛杀数名嫌疑者。
汉王和朝臣得知后,心中大喜。
还是长平县主有先见之明,死守不攻!目前雁门、武宁也双方对峙,匈奴久攻不下,死伤同样惨重,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再坚持个一个月,等雪不再下,冰融化,草重新长出来时,一切危机自然而然解除。
汉王立即下旨:“凡是能杀主帅者赏银千两、金百两、封百户、赐官邸。”
不就是钱嘛,要知道现在每天的军需,何止千两银。如果这招能动摇敌方军心,何乐不为。可说什么赏赐美女,汉王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赏赐美女会更有吸引力,于是是不是送美女的事情,分成两派,僵持不下。
终于有一朝臣出列行礼:“其实赏赐美女之事,可以让守关将帅自行定夺。”
对呀,汉王没说,守关的将帅可以说呀。长平县主不就是擅自做主,答应赏美女,效果立竿见影,好得很。
汉王立即允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事有守关将帅自行定夺。”
君王轻描淡写的,可传话过去后,是明白就知道了。长平县主赏美女,这效果好。如果自己不照着做,效果不好了,那不就是自己错了?
七日后,圣旨传到边关,两位大帅很是领悟。叫传令兵上城楼大喊,除了汉王答应的之外,雁门加了三个美女,武宁加了四个美女。
此事乌维达自然也知道,此时他还有另一份消息传来。
他的部落一切安好,而父汗的部落以及几个叔父的部落也安顿稳妥。
还有长平县主新运来的一批毛竹、毛毡和草料到了。
所以他的军营里有人传说,长平县主是仙女,她通的两口井能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东西全部运来。
但他知道,这半年来,商船商队一直源源不断地运送物品进城。她买下了一条街的商铺,还建了二大一小的粮仓,还买下来好几块闲置地存放货物。
那时他真是想不通,这位县主怎么会存着那么多的货,这些数量早就过这个县好几年的用量,大约用个十年都消耗不光。可现在他知道了,看似长平县主一直在做亏本的买卖,其实是保住了整个城。这点钱对于一场战争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可她是用一己之力,不惜血本的将城保住了。
听到呼邪冒顿被刺,转而觉得好笑。果然还是不要招惹这个长平县主,第一次打交道就知道不是善茬。
呼邪冒顿每一次出招,她会有更狠的招数回敬。这下呼邪冒顿栽大了,人家指名道姓地要悬赏他的命。这晚上还能睡好觉不?
呼邪冒顿确实睡不好觉,一点都睡不好。
一闭上眼,就会梦到一大群身穿匈奴服、脸上蒙着黑布的人,举着胡刀向他砍来。
有时他会伸手拉开其中一人的脸上黑布,结果露出来的不是模糊不清的脸,就是一张犹如鬼魅般的可怕脸,那已经不是人的脸,那是妖怪!
每每被砍到,或者看到对方脸时,都会被吓醒,惊醒时还大叫。而帐外守夜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时,又将他吓了一跳。
醒来后,就无法再睡着,无论睁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辗转反侧到天亮。
到了白天依旧睡不着,睡个回笼觉也是梦到被人刺杀。
没二天,呼邪冒顿整个人都脱了样,顶这个两个黑眼圈,脸也变得煞白煞白的。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入睡。召个女人入账、睡前喝安魂汤,刀就放在榻边,还让亲信在帐外守夜。终于可以入睡了!
可意外还是会生,没过二夜又做梦了。大喊之中,亲信跑进来查看,他在沉静在梦中的恐惧中,拔出刀就将人给砍了。
等清醒过来,已成大错!
希宁听说后,禁不住乐。这个匹夫居然比曹操早了二三百多年,上演梦中杀人的把戏。只可惜匈奴没有厚葬一说,也不知道处理亲信尸体时,会不会也痛哭一场,也来个“吾梦中好杀人”。
把亲信都给杀了,这下军心更加涣散。都二个月了,城池还是攻不下来。
城内也不见物资缺乏的样子,如果是以前,围困二个月,早就开始人吃人,“易子相食”。可现在城里,一片安定,根本没传来这个消息。
据说上到七十岁的老妪,下到五六岁的娃娃,只要能干活的,去帮忙的话,每天都会按照工作强度,分给粮食和肉。如果粮食和肉不要,还能领棉衣、棉鞋、棉被、木炭等等过冬必需品,甚至还能有酒。
而他们呢,除了冻死的牛羊肉,什么都没有,就连战马也因为缺乏饲料,在饿死前不得不杀了,这样还能多点肉。
如此催悲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呀!
希宁的日子过得还算行吧,反正她吃得香,睡得着,每周会回府里洗个澡。平日里也就看看书,捂着汤婆子回忆一下过去。碰到紧急重要的事件处理一下;调用物资时,拿起笔画个押。
看看几个库房去掉了三分之二的东西,粮仓也如此。等到任务完成了,希望汉王能赏赐点什么,否则身主大约将成为最穷的县公主了!
看着大帐内挂着的舆图,她长长叹气,开始要想最后工作了。
等到春天到来,匈奴大军就会撤回草原。雁门和武宁有大军在,匈奴军队很有可能会绕路到临邑县汇合。到时很有可能顺便打个劫、攻入城池抢一把再回去。
汉王如果不想到往这里兵的话,她的下场或许还是老样子,就是晚了三个月而已。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办法。
那就想办法在敌营里再放一把火,把那个匹夫彻底弄疯了吧。
半夜,传令兵们喝好半碗酒,披上厚实的棉大氅,走上了城楼,开始每日必做功课,蛊动军心。
躺在地铺上,身上盖着羊皮的匈奴兵,能依稀听到城楼上面传来的声音。
一个人推了推另外一个人:“哎,今天喊的话好似变了!”
这人细细一听:“果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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