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七月,是苍龙府最热闹的时节。
一年一度的上宵节在这里举办,一办就是三天。
这三天是平民们得到快乐的日子,也是商家们丰收财富的日子。
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卫家最忙碌的时节,货行,酒楼,客栈,衣铺等各地的买卖纷纷红火,铺面上的掌柜们更是排成队的向卫府大院里钻,好向太太汇报。
最近几年,卫府的买卖做的是越大了,苍龙府里多了两条街的铺子,货行的买卖又多开了三条商路,至少二十支商队借着卫家的旗号往来经商。
这一切都是从小少爷成了观日峰真传开始的。
十九天魁真传啊,这可是多少人打破头都抢不来的。
家族的展,历来与修者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那些直系家族修者们就象是家族的保护伞,保护伞能张多大,家族的手就能伸多远。
而象卫天冲唐劫这张保护伞,仅现在的地位就足以支撑卫家昂阔步继续扩张好一段范围。
卫家昭华院,卫郑书凤此刻正坐在一张书案前。
书案被抬到了大院中,院下密密麻麻跪着一大排家人。
郑书凤正从案上拿着一本本册子翻看,时不时就会叫出一个名字,下方就会有人应声,接着郑书凤提问,下面的人回答。
有时郑书凤微有不满,会促起眉头,下面的人就会颤颤惊惊;偶尔郑书凤也会满意的点头,下面的人就会欣喜若狂。
随着卫天冲的一飞冲天,郑书凤的地位与权势也水涨船高,如今她已经不是只管家里,甚至连外面铺子上的生意也可以随时插手过问,一些人事上的任命更是需要经过她的手,老爷负责的反而主要是一些对外的和商路上的买卖。
这刻郑书凤终于看完剩下的帐薄,挥挥手道:“好了,看也看过了,问也问完了。今年的年成啊,看来也就那样了。我到是奇了怪了,卫家今年就算添的不多吧,好赖也添了有十八家铺子,怎的这做出来的买卖却跟没添似的?说起来今年的行情也不比往年差啊!”
下面的人一起低着头不敢回话。
郑书凤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台面:“我看啊,还是这买卖开得多了,在用人方面有些急,指不得就混进些不三不四的。这进卫家的门槛要是低了,没的也就被人看的轻了,也就不珍惜这份活计,做起事来也就难免偷奸耍猾,却不知这帐面上的数字,最是不瞒人。”
旁边一直陪坐着的秦管事忙陪笑道:“太太说的是,以往卫家进人,没个年考验都不带重用的。现在扩张的太快,人手不足,难免就给了些人机会。象这样扩张,虽说铺子是加了,这利却没加多少,空有个架子总是不行的。”
“所以还当抓紧啊,有那不合用的,该辞的就辞,别留着吃闲饭。”说着郑书凤拿过几本帐薄,指着道:“这几家铺子尤其要重点看看,这几个月交的奉例是越的入不得眼了。回头得好好查查,是伙计的问题,就把伙计退了,是掌柜的问题,就让掌柜滚蛋。”
“是。”秦管事:“回头我亲自去办这事。”
郑书凤道:“这事就不用你办了,你年纪也大了,好好在府里歇着就是,这事你派信得过的小子去办就是。”
“总是怕办不好。”
郑书凤笑道:“你的眼光我信得过,说起来没有你啊,我卫家还不能如现在这般呢。”
秦管事忙道:“太太你又来了,卫府能有今天,终是太太慧眼识人,少爷唐劫他们自己努力,秦远有幸,能有一点荐举之功,已是祖上积来的福分。”
郑书凤笑着挥挥手:“好吧好吧,再说就矫情了。说起来,冲儿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唉,也不知他最近怎样。这个臭小子,总是不知道写封信回来。”
秦管事忙道:“小劫前些日子到有书信来,言明一切都好,请太太尽管放心。”
“有他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总是有些挂念,许是做娘的通病吧。”说着郑书凤抬了下胳膊,伸个懒腰,长出口气道:“说了这半天,人也累了,精神也乏了,我看今儿个就先到这吧。对了秦管事,上宵节将至,你帮我从府里挑些礼物,送到吴家二老府上作为佳节贺礼。”
“是,太太。”秦管事这才起身,领着下面一群人向太太告辞。
一群人之前在院子里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刻走出大院,立刻一个个向秦管事哀求道:
“秦管事,你可得帮我跟太太说一声啊,这买卖小的可是尽心职守的在做啊,实在是今年的行情不太好……”
说话间已是一个个包封偷偷往秦管事手中送去。
秦管事一边拒绝一边笑道:“诸位放心,放心,秦某知道大家都不容易,绝不会随意辞退谁。请放心,但凡那好好做事的,都只会受到重用……”
随着唐劫在洗月学院的表现越来越好,秦管事在卫府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虽然他依旧做着他的大管家,位置没有变化,但是说话的分量在卫府越来越重,就连郑书凤跟他说话都是用商量的语气,平时更是坐着交流,再不用如一般下人站着甚至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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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看看天色已不早,秦管事交代过事后直接回自己屋子。
如今他在卫府外面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宅子,还是卫府特别拨给他的,旁边就是吴家二老的新宅,也是卫府给的,至于老宅则空在那里,吴家二老现在不缺钱,所以也不愿赁出去。
一路哼着小曲出府,秦管事走在小巷上,手里还拎着给二老的礼物。正行进间,突然背后一紧,有什么东西顶在了自己背后,接着是一只手捂住了秦管事的脖子,一个压低了的声音道:“别回头,打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