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济辉留下的一大摊子生意,全处在清扫收尾阶段,陆彦翀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线上线下都等着他做决定。
现在公司高层大多完成了替换,以往开会,那些个提前站队留下来的老人,面对这位新上任的当家人,总会比他自己的人多些畏缩跟胆怯,生怕哪个字不对,惹恼这位祖宗。
而他自己带来接管公司的人,小心却不畏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安全。
眼下,甭管新人老人,但凡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全部大气不敢出,陆彦翀脸上的乌云已经压到了他们鼻尖尖处。
别说人了,就是楼下的蚂蚁,这会儿都不敢靠近这栋楼。
林潍安也出席了会议,看出了陆彦翀眼底不掩饰的杀意,就是不知道谁又惹他了。
企划部老大壮着胆子汇报完,半天听不见回应,急的冷汗汩汩往外冒。
这场会开了近一个小时,前头各个部门的老大说完,管得眼神还是动作,或多或少都有点响应,怎么到他这儿就没了动静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先皇时期的人?
新皇登基,老臣岌岌可危。
企划部老大向右面的林潍安眼神求助,林潍安觉得这会开到这儿也差不多了,继续待着闹得人心惶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总,北州产业园下月举行奠基仪式,曼莱这头你还有什么指示?”
听到林潍安的声音,陆彦翀回了神,几十双战战兢兢的眼睛不敢跟他对视,更心烦了,扬手说了声散会。
得到赦免的众人面上秩序稳健地退出会议室,实则恨不得马上出个闪现,远离这爆炸中心。
等到人走完,林潍安敲了敲桌子,“你丧着脸不打紧,给底下这些人吓得不轻,我估计从这个门出去,左健斌都得去给自己改个姓。”
陆彦翀觑了一眼,“鄢仕霖都没慌,他急什么?”
鄢仕霖,集团cfo,曾为陆林栖的左膀,后来被陆彦翀成功策反,成了他的右臂,砍向陆林栖的一把利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帮老家伙看得清楚是一回事,君心难测又是另外一回事。”
外人面前,林潍安捧他敬他,私底下,难免说教几句,“私人情绪不要带到工作上,现在看似一切顺利,所有都在往你预期的方向走,君心难测不止外头那帮人对你,你对上面也一样。”
陆彦翀没有收敛脸上的烦躁,反而愈不耐,“用不着敲打我,对赌协议没人逼着司朝乾签。”
林潍安神色淡淡,却又看清一切,“是没人逼着他签,他儿子既做不了他的主,也没傍上宛家,他就剩下你这么一条路,能不签吗?”
“别阴阳怪气,司家要是安分,没人动他们。”
“要是不安分,你就让他们毛都不剩?”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彦翀不爽到极点,林潍安也不跟他兜圈子,“司家做了什么,你要逼得他们走绝路?如果单单因为儿女情长,那我只能说你不怎么明智。”
把昏君说得这么委婉,以为他就听不出来了?
陆彦翀懒得解释,“司家的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听他这样说,林潍安不再多问多说,点到为止。
走之前,林潍安想到一件事儿,“晚上稚棠也去,你带裴家丫头去注意点儿,别弄得两人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