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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不可能的,闻淑乐心想,她曾上过符箓的课堂,虽未上手绘制,但她知晓符箓的力量不可能超过绘出的所有者。
以周如松的实力,他不过数百年的修为,是绝无可能有击败妖兽的能力。
除此之外,符箓或用上些*珍稀材料绘制能加大力量,但闻淑乐清楚施璟绘时仅用了墨与朱砂,到这般效果全是他自己力大砖飞罢了。
她心底明白,如何与这些仙人解释都没用,因为她说的不是他们想听的,所以没有解释必要。
很快,帝君皇女及数位仙君来了,周如松同样来到,清秀眉眼流露些许忧虑看着她。
闻淑乐对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高高在上凭虚而立,而她一人在坑底,颇为狼狈。
一道清冷眸光落在她身上,她抬眼看去,与施璟对上视线,她很快转过眸光。
在外边她还是保持与他不熟悉的模样,毕竟他说过那一番话。
当然她很少能看见他,但见到的寥寥几次,都是冷淡非常碰面,不过到了夜间又不相同。
藤芷仙君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好一会,她放松了捏紧的拳头,似松了一口气道:“闻仙人,你可有受伤?”
闻淑乐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没有,多谢仙君关心。”
方才的受伤的仙人顿时不平开口:“她私自放跑妖兽,受伤的是我们,她一纸符箓就将妖兽给抹杀了,哪里能受伤?”
皇女眸光微沉,与旁边的帝君递换了眼神,以地面损毁程度来看,那符箓的力量想必极为的强大。
闻淑乐没想这仙人当着皇女帝君的面也瞎说,正欲开口解释,帝君开口了,他嗓音沉稳:“这里不便询问,前去大殿再行商议。”
皇女点头,与一众仙人飞身去大殿。
藤芷仙君咬着唇,眸光阴恻恻瞥眼下方,见她看过来又恢复了温和忧虑的表情。
闻淑乐跟在后边,周遭仙人朝她投来眸光,与先前凌霄殿那次一样。
她眸光悄然落在前方众人簇拥的颀长身影上,那人玉冠齐整,衣摆飘逸,端是高高在上、不染纤尘模样。
象征最高的力量,拥有一切的权柄,便是皇女帝君也忌惮于他。
她也想拥有他那样的力量,哪怕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任何光环的她,除非加以数万年修炼才能堪堪赶上仙君的力量。
可战争不会等她成长才来到,弱者在这个世界只能沦为饵食,以她现在实力,若非躲在背后,面对祝洵还是只能当炮灰。
金碧辉煌的大殿,香炉生烟,玉石天阶一路顺下,众仙人次序入殿,站在各自位置,繁复衣着厚重华丽,气氛庄严而肃穆。
颇像古代文武百官上朝模样,但此处不是凌霄殿,闻淑乐猜着这是问责的地方,而她便是那犯错之人。
在来的一路,她脑海里不断思索是谁放出的妖兽。
她并不觉妖兽是自己逃出,显然是有人撕下了符箓。
而时间正好,是她前往的时候,那人想致她于死地,若非她拥有施璟的符箓,现下恐怕是真的下了阴阳界……到底是谁害她?
她仅是小仙,在这个仙界从未结过仇,谁要下杀手害她?
这等敌暗我明的感觉很是不好受,闻淑乐胸腔闷着气,她忽然想到了藤芷仙君,她现下就站在天阶之上,美丽容貌一如往昔,忧虑看着她。
她心底疑惑被按捺下去,人总是如此,对于美丽外表的人自觉亲近,而藤芷仙君方才还关心她,怎能猜是她?
闻淑乐抿唇,她与那几位受了伤的仙人一齐在下方,她有预感,应是要受到惩戒了。
果然,在皇女问及发生何事时,她身边几位仙人抢声道:“是她放出妖兽,致使我们受伤!”
“我们本还忧心她出事,结果她才是罪魁祸首。”
“万不可轻放过她!”一侧仙人道。
周如松听闻他们发言,蹙起眉,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有何证据?”
其中仙人认出他,沉声道:“就是你给她的符箓,她倒是轻松放出妖兽,一点伤都没受,我们呢?”
周如松没见她使出符箓模样,可他清楚没有给予闻淑乐别的符箓,眉眼沉下道:“你在胡说什么,就算她有符箓,只能说是她自身有的,如何证明她是放出妖兽的人。”
仙人:“除了她还有谁,她是喂养妖兽之人,旁人有何必要放出妖兽?此乃为祸仙界之事!”
天阶上的藤芷仙君微白了面,挪开视线。
闻淑乐感激看了旁侧的周如松一眼,眼神示意他不必为她说话,免得牵扯到他。
上头皇女见少她一直未说话,她才百来岁,又是这幅无害外表,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是她杀了那妖兽。
“闻仙人,你可有话说?”她问道。
闻淑乐缓缓道:“我未放走妖兽,那亦不是周仙人给的符箓。”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不是他给你的,还有谁?!”仙人怒瞪着她,只觉她是为撇清关系说的话。
宽阔的大殿,她的身影显得越纤弱,态度却分毫不让,“我没有说谎,亦没放走妖兽的理由,当时我若不用符箓,你已不是受伤这般简单。”
仙人嗓音冰冷:“可笑,虽不知缘由,但你既备了这符箓,就是为了能自保。”
皇女微蹙起眉,那仙人尚不知晓符箓是无法超出自身实力的范畴,所以不可能……
闻淑乐:“我为擅用符箓认错,但此与周仙人无关,放出妖兽另有其人,我用符箓仅为自保,伤及周遭仙人一事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