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白已离开了。
朱标坐在位置上,双眼久久的失神。
李景隆同样如此。
夏之白的这番话,给他们的心灵造成太大的的震撼了,也极大的改变了,他们对朝堂的认知,一定程度上,夏之白的用意是加强朝廷跟地方官员的共同认知,树立一个共同的方向。
让大明上下始终能维持一个共识。
良久。
朱标回过神。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望向一旁还有些惊愕的李景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孤对夏之白这么另眼相看了吧?”
“这人看人看事的角度跟我等都不一样。”
“总是有奇思妙想。”
“而且往往还语出惊人,但若是细想,却又不禁让人感到甚有道理,若非如此,以夏之白这猖狂的性格,只怕陛下早就容他不下,又岂会让他活到现在。”
“你也听了夏之白说的,给孤讲讲,你现在的感受。”
李景隆苦笑一声,连忙点头道:“臣认为很大胆,又很有启性,而且考虑的角度十分的新颖,过去天下的确存在着国法家法,对于家法的存在,其实历朝历代都十分的厌恶,因为一定程度上,地方的家法是凌驾于国法之上的。”
“这会让国法的地位变低。”
“但古往今来,家法屡禁不止,也绝禁不止。”
“就连我朝,也一直这样,只不过《大诰》里面的判罚,很大程度上是大于民间的家法的,而陛下之用意,便是借《大诰》严酷的惩罚来威慑百官,让百官不敢轻易犯罪。”
“而夏之白明显清楚这点,因而结合天下实情,另辟蹊径,既然家法绝禁不止,那就尊重现实,并为我朝所用,甚至还将其继续扬开来,在朝廷也设置一门‘家法’!”
“只不过地方的家法管的是宗族,而朝廷的家法管的是官员。”
“如此一来,既彰显了陛下对百官的亲近,毕竟既是‘家法’,那陛下自当成为了百官的‘大家长’,因而是要比以往更显亲近,但同时因为是大家长,所以对‘家中’出现的一个‘不良情况’,更是深恶痛绝,也会做出更严厉的惩治。”
“这一切都是合乎逻辑的。”
“也都合情合理。”
“就像是夏之白所言,这就是为官的代价!”
“至于夏之白说的其他集权,倒也是事实,就拿地方族长而言,本就说一不二,自然是权利更加集中了,若是夏之白的想法真的能落实的话,对大明加强对天下的控制是大有裨益的。”
“臣以为善!”
李景隆恭敬的朝朱标作揖,尽心尽力的表了自己的看法。
朱标颔。
他对夏之白的提议,同样深以为然。
只是作为储君,他也不得不考虑,百官的感受。
任何人头上突然多一个‘大家长’,多一些规则制度约束,恐都不会有人愿意,何况还是实权在手的百官,想将这项制度推广下去,只怕遇到的阻力不会小。
朱标眉头不由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