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双目瞪的浑圆。
整个人听得是毛骨悚然,满眼的不敢置信跟震惊。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臣子能说出的话?
他的东宫已拥有天下最豪华的班底,他的地位更是历史长河中独一无二的器重,即便这样,夏之白却认为自己只是个‘傀儡工具’,还大言不惭让自己去重新‘开府’,去创建自己的班底。
这岂不是在让自己背叛父皇?!
等夏之白的声音停止,朱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勃然大怒道:“够了,夏之白,孤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有点学识就能够对孤指手画脚,孤怎么做,孤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
“你提的这些建议,更是诛心之言。”
“孤只要想。”
“当即就能灭你九族!”
“让孤开府,孤现在的东宫班底,岂是外界那些士人草莽能比的?他们有谁比得上孤东宫的重臣?又有谁能比他们更忠于大明,忠于陛下,忠于孤?!”
“更让人难以理喻的是,你竟然叫嚣让地方结党营私。”
“你可知这是朝廷最为不容的!”
“你这是找死!”
朱标怒目而视。
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夏之白焚尽。
面对朱标的怒火,夏之白一脸平静,岿然不动,如一座大山一般,难以动摇,他只是安静的摇了摇头,似在表达着自己的失望跟叹惋。
“你还摇头,你有什么借口摇头!”朱标冷哼一声,语气又重了几分。
夏之白抬起头,直视着朱标,缓缓道:“我若是没看错,殿下不是怒了,而是怕了。”
“既然殿下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殿下为什么。”
“至于为何让殿下开府,殿下心中其实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
“只说一下为何鼓励‘结党营私’。”
“我并非鼓励结党营私,甚至是十分的厌恶,但天下很多时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的志向是实现天下大同,但以目前天下的进展,想达成天下大同,明显是不现实的,而且前路一定是曲折且漫长的。”
“而有的路又是注定要踏上的。”
“朝中无派,千奇百怪。”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存在争斗,也一定存在着小团体。”
“这是注定的。”
“朝廷也好,地方也罢,都有各自的派系。”
“就过去而言,朝中最明显的是浙东集团跟淮西集团。”
“淮西以李善长为,其中主要人员有郭兴、郭英、汤和、周德兴等人,这些人虽看似低调,实则权势威望很高,而且仗着陛下的亲信,党同伐异。”
“至于浙东集团,则是以刘基为,还有杨宪、高见贤、宋濂等人。”
“这些人初期以出谋划策为主。”
“两者在这二三十年里,看似相安无事,其实私下攻讦很严重,浙东集团借李善长亲信李彬犯错犯难,继而让李彬被杀,而李善长则煽动朝廷大臣攻击刘基,逼迫刘基不得不下野回乡。”
“刘基虽下野,却暗中有所布局,弹劾李善长,继而说动当今陛下,淮西集团被全面压制。”
“不过淮西集团毕竟跟陛下走的很近,在不断耳边风下,陛下对刘基彻底失去信任,最终的结果是淮西大获全胜,但也正因为此,淮西也开始了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