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子宁咽了咽口水,额头已有汗水渗出。
夏之白的想法太疯狂了。
这近乎是在逼着南方做退让,他们不退,保不齐夏之白又会说出什么惊世之语,而这些惊人之语,看似没什么用,但对南方官员的威吓作用却太大了。
大到足以让南方官员彻夜难眠。
解敏跟丁志方对视一眼,眼中都布满了惊骇跟不安。
他们同样被这句话吓住了。
他们是朝廷官员,如何不知这句话的分量?
这近乎直接挑明了南方有问题。
夏之白没有理会几人的瞠目结舌,继续道:“你们要传的第二句话,这倒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让地方官府以过去的要求,积极安置灶户,保障灶户的日常生活,并让他们告知灶户。”
“就说是朝廷的态度。”
“百姓有意见、牢骚,说明地方做出的解决之法,还有给出的安置政策有问题,朝廷会对此乱象,做出具体的整改,务必会给地方百姓一个满意的交道。”
“大明皇帝起于布衣,深知民生艰苦。”
“大明也绝非是一听到百姓有议论,尤其是面对一些尖锐的问题,就去追查,就去立案的国度,在朝廷后续查明情况后,会将地方官府非法立案捉拿的灶户,进行逐一释放。”
“并会对相应不法官吏做出惩治。”
“对那些自绝于百姓,听不进百姓话的官吏,大明定会严肃处理。”
“绝不姑息。”
“再则。”
“朝廷会派锦衣卫暗访,用以调查地方实情。”
“。”
听着夏之白的一句句话语,练子宁已是汗如雨下,整个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夏之白这哪是破局啊?这分明就是在把地方官府往死路上逼。
处处往地方心窝子上捅。
地方越怕什么,他越往哪里针对。
仅仅是夏之白说的,都足以让南方翻个天了。
也足以让南方官吏换个大半了。
而且夏之白用词还十分的犀利,‘自绝于百姓’的话都出来了,这要是真的论罪下来,南方又有多少官员经得起查?夏之白已然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主意。
他近乎是抱着跟南方同归于尽的主意在做事。
解敏颤声道:“夏兄,你。你这些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真这么下去,只怕南方官吏会十不存一。”
“朝廷恐也不会答应。”
丁志方苦笑一声,也附和道:“你让我们代传的话,实在太过吓人了,这哪给了南方官吏活路啊,分明是在把他们往火上烤,而且是在给陛下上眼药,你这何苦呢?”
“这不是左右都不讨好?!”
他们眼下已不得不开口相劝了。
夏之白分明上头了。
已是不管不顾,奔着换命去了。
这番操作下来,只怕夏之白的名声就彻底坏了,而地方对他更是厌恶至极,以后夏之白想做什么事,恐都会遭到各方抵制,他的仕途也基本要断送了。
甚至也会引得陛下不满。
这完全没必要。
夏之白狡黠一笑,淡淡道:“你们尽管传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做戏就做全套,我说的这些,就是我的态度,他们要是不给我体面,我就让他们也别想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