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殿下切莫忧心。”
“离去也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只是暂时的。”
“殿下又何必这么不安?”
闻言。
朱棣瞳孔微沉。
袁珙说的是事实。
以陛下对天下的监控程度,只怕袁珙来北平的事,早已落入到父皇耳中了,不过袁珙为自己面相的事,父皇当不清楚,因为当时只有自己还有姚广孝及袁珙三人在场。
他不信姚广孝会出卖自己。
但袁珙毕竟名声在外,这般人才不在太子手中,却落到了自己麾下,的确很容易让人生疑。
尤其是太子的小舅子蓝玉,一直对自己很忌惮,私下更是没少告状。
虽然朱标心性豁达,并没有真的介怀,但人心这东西是会变的,谁也说不准,哪天朱标会说动,而自己跟袁珙的事,也会成为一个隐忧。
想到这。
朱棣一下沉默了。
现在的他根本没资格去‘养士’。
不能养,也不敢养。
沉默稍许,朱棣点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先生已做出了决定,那就依先生了,只是我也有言在先,还请先生守口如瓶,切莫将在北平的这些事对外说出,以免为你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袁珙点了点头,笑着道:“殿下尽管放心。”
“我袁珙向来守口如瓶。”
“不过我也劝殿下一二,夏之白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重视火器,的确当为明军的一个方向,殿下是目前朝廷最重视火器的藩王,一旦火器有了突破,殿下是最得利的,殿下如今要做的,便是固本的同时,不断扩大自身的优势。”
朱棣摸了摸下巴的胡须,道:“行,我记住了。”
“火器的确是我的优势,的确该扩大一些,至少不能让其他人赶。”
袁珙颔。
他朝四周拱手,也是转身离开了。
姚广孝目送着袁珙离去的身影,目光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还是没将袁珙的选择说出来。
若是朱棣知晓,袁珙准备去跟随夏之白,只怕会暴跳如雷,甚至可能会恼羞成怒,眼下并不到时候,等日后时机成熟,他再告诉朱棣也不迟。
殿内。
已无袁珙的身影。
朱棣依旧望着殿门口,良久才回过神来。
朱棣轻叹道:“唉,终究不到时候,我朱棣眼下羽翼单薄,根本护不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才流失,当真是可惜啊,不过如今的我,的确不该考虑那么多,作为陛下定下的守边藩王,当务之急还是在军事。”
朱棣眼巴巴的收回目光。
瞳孔里充斥着强烈的不甘跟不满。
他并不满这个现状。
只是如今的形势,让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继续蛰伏,继续沉淀,等待着一飞冲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