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陆盛云膝盖处,将他踹得重新瘫倒在地上,“这是我店里的伙计,我劝你小别多管闲事儿!”
方景川眉头一皱,“店家,陆兄所犯何事,竟让你这么惩罚他?”
“他啊!”老头子狞笑着,“他带着生人冒充我店里伙计,想闯进贺府,这等没规矩的人就该好好教训!今儿要不是……等等,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说这些?”
生人?冒充伙计?
方景川惊愕,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可当时贺府家丁因自己与阿迟相识,并未为难自己,也未为难陆盛云,店家不该有损失才对。
既无损失,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难道真如店家说的,只是为了立规矩?
“店家!”方景川怒从心起,“你可知私自动刑触犯律法,你将陆兄鞭打至此,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呦呵!”老头子不屑地瞥着方景川,“你以为我怕你?你告啊!你去告啊!
我手里可是有陆盛云的卖身契和家奴契约,他不止是我店里伙计,还是我的家奴!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
“你!”方景川拳头紧握,却无可奈何。
按照律法,家奴的性命确实掌握在持有家奴契约的人手上,他痛恨这律法,却无可奈何。
看着气若游丝的陆盛云,方景川心一横,“他,我买了,你开个价吧。”
店家顿时呆愣在原地。
这小子要买陆盛云?
说是买人,其实就是买卖身契和家奴契约,有主家奴比市场上散奴价格贵了两倍不止,一般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可眼前这个小子看上去不像是富家公子哥,倒像是……
店家恍然大悟,“你是昨日妄图陆盛云帮着闯入贺府那个生人?”
方景川没答,只道:“二百两!”
店家心肝儿一颤,“二……二百两?我本想着五十……二百两!成交!不过咱有言在先,他的医药费我不管,还有,若他死了,我也是不给退钱的!”
“少废话!”方景川目光冷峻,“去拿契约!”
“好嘞!”银子在前,店家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去拿契约了。
见店家进入店里,方景川忙将陆盛云扶起来,“陆兄,你坚持一下,待拿到契约,我马上带你去医馆。”
陆盛云眸中满是热泪,他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伤得很重,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方景川也只他必须尽快得到治疗,扶着他靠在墙上又道:“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去钱庄拿钱,顺便将医师请来。”
说罢,他看向阿迟,“等我片刻。”
以最快的速度取到银票,又背着头发花白的医师一路小跑,方景川气喘吁吁地回到店前,却发现店家正小心翼翼拿着一锭金子往嘴里送。
看到方景川回来,店家笑道:“请来医师了?快治快治,这可值一锭金子呢!”
方景川有些奇怪,“店家,你这是何意?”
“还不是你的朋友?”店家朝阿迟努了努嘴,“用一锭金子买走了陆盛云,诶呦,这可是一锭大金元宝啊!我发了!”
“不止呢,”阿迟走来,“你买陆盛云花了二十两银子,方景川,再给他二十两。”
方景川只觉一头雾水,却乖乖地又掏出二十两。
店家也不客气,一把就将银子塞进自己口袋,“既然姑娘发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您说呢?”
阿迟眉头微挑,“自然。”
方景川虽不明所以,但他第一次在阿迟脸上看出了别的表情。
那神情隐含戏谑,像是计谋得逞的猫。
他咽下了关于那一锭金子的疑惑,他知道,阿迟定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