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在直视唐安的双眼,但对视片刻后,她便心虚的撇过头去。
唐安目光环视,岳长林等诸多将领亦是低下了头。
唯有王守谦依旧手捏八卦牌,似是在思索什么。
见状,唐安接着说道:“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们是皇帝,会让你们这些抗旨不遵的将领们,继续手握重兵吗?”
“你们最好的结果,是赐死,最坏的结果是诛灭九族!”
“不要想什么民心民意,功劳苦劳,老百姓们不知道你们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皇上更不会想那些。”
“他们只会想自己今天能不能吃饱饭,他们只会想自己的江山和权利是否稳固。”
“所以,为了那些,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处死你们,并处死你们的家人。”
“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并不是他还对你们留存希望,只是忌惮你们的五万大军罢了。”
“一旦回京交出兵权,你们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不止是你们,还有你们朝夕相处的战友,还有那些跟随你们一起抗旨的军官们。”
“他们都将被杀。”
“不要说了!”突然,岳长缨抬起了头,瞪眼看向唐安:“唐安,我承认你是帮了我许多,但我告诉你,我岳家军以忠义为本,绝不可能做出背主叛逆之事!”
“这是我岳长缨的底线,也是岳家军的底线!你这些惑众妖言就不要说了!”
眼见岳长缨爆,唐安也闭上了嘴巴。
这死脑筋能憋这么久也真是难为她了,不过和想象中的不同,这次无论如何,她也没拔出剑来。
然而,就在这时,王守谦却道:“长缨,我觉得唐安说的不错,从我们选择抗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和朝廷和陛下撕破脸了。”
“此战过后,无论我等取下多么大的战功,陛下都不会饶恕我们。”
“或许,回去之后,我们不会被怎么样,但之后,绝对会被江宁等人逐个陷害。”
“所以,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岳长缨全身一震,她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一旁的王守谦:“王叔,您的意思也是要我造反?”
王守谦摇头:“不是造反,是早做打算!”
“如何打算?”岳长缨厉声质问:“你们的妻儿老小,兵士们的妻儿老小,全都在南边,你要我如何打算?”
说到这,岳长缨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们豁出命去跟随我一同北伐,为的不就是今后自己的妻儿老小不再受战乱之苦?”
“如今,我等却再此商议谋逆之事,难道,你们也要他们被诛九族吗?”
“此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今后陛下追究下来,杀我一人便是,与你等无关!”
说罢,她看向唐安道:“至于你的恩情,我会想办法还的!”
唐安闻言嗤笑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话。
王守谦而言知道岳长缨心中想的是那些士兵们的妻儿老小,此时让她造反,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能一声长叹。
与此同时,大梁城下。
刘平寇带着一众骑兵在城下已经骂了一个时辰了。
骂的内容自然是北方十八部各大头领的祖宗们。
不得不说,刘平寇骂人的本事确实可以,骂了一个时辰,不仅没有重复的词,而且连水都不用喝。
而且,他还根据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编排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比如,阿史那沙苾的奶奶和脱脱不花他爹曾经搞过破鞋,并以此出各种质问。
什么阿史那沙苾的奶奶长什么样,下面松不松,有没有搞出什么兄弟姐妹来。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到这些话之后,也勇于讨论,一时间,诸多头领可谓是颜面扫地。
而面对城下叫阵的刘平寇,北方十八部的头领们确是打成了共识。
此人来的蹊跷,岳家军定有后招,所以还是不要出站的好。
至于骂的那些话,他们也是没招。
如果上去辩解,反而是越描越黑,变相承认了此时。
如果反骂回去,又不知怎么骂,毕竟,他们都是部落头领,骂也只能骂南赵的皇帝赵康。
可看刘平寇这架势,就是骂了赵康,估计他也无所谓。
于是,他们也只能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