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刘义真也明白了赵福生话中之意。
问题就出在‘吴家与镇魔司的人交好’之上。
双方实力不均,地位并不对等。
对镇魔司来说,吴家只是供奉者之一,谈不上朋友、亲近,更别提平起平坐的交往——除非其中有鬼。
“实力不够可称不上朋友,送来的好处未必是肉,也有可能是诱饵。”赵福生道。
吴继祖沉默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确实如此,要是我爹当年能看清这个道理就好了。”
他说完,再道:“大人解除了我心中疑惑,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
范必死警惕的看他,提醒着:“大人,无奸不商,我看他吴家还憋着一股劲使坏,要小心。”
“哼嘿。”吴继祖听了这话,脸颊抽搐,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忍下了满腔忿恚,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怕。”赵福生笑道:“我说了,不怕他算计,各凭本事。”
她说完,看向吴继祖:“你的话我回答了,接下来该我问我了。”
“大人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赵福生说话,吴继祖这才睁开了眼睛。
赵福生点头:“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我们是因红鞋鬼案而来,你就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吴继祖笑了笑:“说得不错,是我班门弄斧了。”
他想了想:“那我就从红鞋案说起。”说完,又低头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问转二爷:“我刚说到哪了?”
转二爷就道:“老爷,你刚提到了老太爷当年要纳小妾。”
“是。”吴继祖听到这里,苦笑了一声:“这个事我是真不愿提及。”
“唉。”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正都是要说的,我干脆从头提起,只是不知道诸位大人有没有时间听我说这个事儿。”
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精光,一副明显不怀好意的神情。
赵福生见此情景,心中一动,深深看了吴继祖一眼:“我的时间倒是有,但是怕你吴家的时间不够。”
‘哼。’吴继祖眼里露出怨毒之色,轻哼了一声,说道:“那我就从头讲起。”
“从哪里说起呢?”吴继祖幽幽的道:“就从我吴家迹开始说起吧。”
提起‘吴家迹’,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苦笑了一声:“大人是万安县人,又查到了黄岗村,想必知道黄岗村的来历了。”
见赵福生点了头,他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就从我们吴家跟并州镇魔司之间结缘说起。”
他说道:
“我家早年家贫,我爹敢打敢拼,年轻的时候进山挖了一座老坟,跟着走了几回货,积累了一些资本。”
他从吴老财走货开始说起,说了几句后,转入正题:“我刚提到,我爹是挖了一座老坟起家。”
赵福生坐直起身,吴继祖陷入回忆里:“那老坟物件不少,让我吴家积累了不少本金。那一年,我爹该祭祖的,却突奇想——”
吴老财敢挖老坟,可见他并非一般人。
他认为庇佑了吴家的并非先祖,而是那坟中人。
因此祭祖的那一天,他抛下家里人,并没有去叩拜祖先,而是自己转身进了深山老林,钻进了那老坟内。
“从他第一天挖开老坟,到他后来再去,中间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坟的变化并不大,掩盖在一堆杂草里。
吴老财当年挖坟后并没有收拾善后,再次回去时,现这里后来还被其他村民‘光顾’过,有挖掘过的痕迹。
坟内的尸骨被人扔了出来,洒了一地。
但坟内已经没有了值钱的东西,这些尸骸自然也无人拾理。
吴老财敢扒老坟,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以往扒坟路边遗弃的尸骸不知凡几。
可这次再见尸骸满地乱摆时,他却格外生气。
他收殓了尸骨,想将其重新找个风水宝地葬下去。
“在收殓的过程中,我爹找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赵福生等了一会儿,见吴继祖始终不往下说,便问了一声。
吴继祖迟疑道:“……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