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刘义真这话,点了点头:
“我,我也要下车。”
二人说完之后,爬下了车。
随后孟婆也很快跟着出来——她早就坐不住了,一把老骨头被这车、这路摇得差点儿散了架。
但今天这场麻烦因她一时兴起熬汤所导致。
看到张传世上吐下拉的时候,孟婆就已经意识到不妙,可她不敢吱声,深怕一说话后会遭埋怨,只好咬牙强忍。
好在车里两个年轻人都熬不住了,她才能跟着爬出马车透口气。
蒯满周是几人之中状态最好的。
一阵红雾从车厢缝隙之中钻出,化为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丫头站在赵福生的身侧。
大家下车吹了会风,俱都觉得头胀眼疼的症状好了许多,一时间都不由松了口气。
“哎哟——哎——哟——”
张传世的呻_吟声从车子角落传出,接着刘义真、赵福生二人搭手将车挪开,把压在车底下的张传世拉了出来,让他靠着倒下的车厢喘气。
几人缓过了神来,赵福生环顾四周,现这一片荒草坡。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处有几棵要死不活的光秃秃的树杆与稀稀拉拉的枯黄野草,不见半个活人。
这会儿已经入夜,一层若隐似无的青雾浮在半空中,赵福生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若隐似无的臭气。
她低头往地面看去,地面已经不是泥土,而是细碎的砂砾石头组成,呈黑褐色,小的约有黄豆大小,大的则如拳头一般,先前绊断了车轮的就是这样一块漆黑如碳的石头。
“看来我们今天是到不了四方镇了。”
赵福生叹了口气。
她重生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去万安县村镇办案的次数也有,但并不是每个镇子都去过,许多地方仍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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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进入荒野之后,赵福生完全就失去了方向,唯一号称能识路的人此时瘫在坍倒的车厢后要死不活的。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邪性。”
刘义真脚一踩住实地后,便不像先前在车上时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也在环顾四周,看到半空中漂浮的那层青雾后,跟赵福生说了一句。
“有鬼?”
赵福生听他这样一说,眼神迅变得认真,转头看了蒯满周一眼,问了一声。
刘义真虽说不是驭鬼者,但他体质特殊,有镇压鬼物,令厉鬼沉睡的能力。
再加上他自小与无头鬼作伴,对鬼的气息也很敏感,这样说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蒯满周鼻尖皱了皱,传来几声急促的嗅闻声,接着摇了摇头:“臭。”
“臭?”赵福生道:
“那就不是鬼煞气。”
这里细闻之下确实闻得到臭气。
像是尸体腐败后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古怪而刺鼻的味道,“像是柴禾焚烧后的味道。”
孟婆吸了吸鼻子。
刘义真嗅了一会儿,便觉得鼻腔、喉间都是灰,呛得他咳了两声。
“不一定是柴禾焚烧。”
赵福生道。
她话音一落,便将头低了下来。
众人随着她视线看去,便见她脚踢着一粒鸡蛋大小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