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赵福生立即将他话打断:
“几时了?”
“先前有人来洒扫,是卯时一刻(约凌晨五点十五分),此时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会儿应该在辰时初(约早上七点)。”
赵福生皱了皱眉:
“昨夜有没有什么人来镇魔司报案?”
“没有。”这名令使摇头:
“大人昨夜临睡前有吩咐,我也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昨夜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生。”
说完,他讨好的道:
“兴许是鬼祟也知道大人威武,大人所在的地方,厉鬼都不敢作乱的。”
赵福生并没有将这人的恭维话放在心上。
她觉得太奇怪了!
本以为纸人张将红泉戏班的人带走,为的是将自己引出万安县,以方便他对夫子庙下手。
而自己也确实来了宝知县,也做好了被一些意外事件缠住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昨晚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生。
莫非一些意外还等在后头?
她正暗自揣测之际,另一侧厢房门打开,张传世的面庞出现在两人面前。
“吵什么,让不让人睡了——”他呵欠连天,头顶的髻睡了一晚歪到一侧,眼睛浮肿,显然昨晚在徐家逗留了许久,回来时还没睡够。
他喝完,院里静默了片刻。
张传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揉了下被眼屎糊住的眼睛,果然就见到赵福生了。
他暗自叫糟,连忙道:
“大人——”
“赶紧梳洗,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吃完我们就回万安县。”
张传世本来以为会遭受喝斥,已经做好被赵福生奚落的心理准备——毕竟两人同行,她一人办事,自己则留在徐家吃香喝辣,早上还起得比她晚,又被她抓了个正着,不吃一顿排头张传世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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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没料到赵福生压根儿没有骂他的意思,只是催他迅行动。
他揉眼睛的手愣了愣,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无措,接着就见赵福生皱起眉头:
“愣着干什么?”
“是!”
他应了一声,飞快的招呼人送洗漱的水前来。
约半刻钟的功夫,张传世收拾妥当过来,二人吃了镇魔司内准备的早饭,赵福生坐上马车,吩咐车夫:
“先去定安楼。”
车夫应了一声。
随着马车出行,张传世看向赵福生:
“大人还要去定安楼?”
“我得去看一看。”
定安楼内隐藏了一个鬼。
这件事情能瞒得了一般人,但赵福生不相信能瞒得过纸人张耳目。
他觊觎无头鬼,并且张、刘两家颇有渊源(从夫子庙挂的鬼灯便能看出端倪),又知道红泉戏班与鬼车的瓜葛,还带走了红泉戏班,中间必有一个大阴谋。
几桩鬼案相互牵扯,他既然对红泉戏班下手了,为什么放任鬼车留在定安楼?
赵福生心中有事,一路并没有与张传世多说。
到了定安楼时,定安楼的管事刘林已经起了,他今日本来是打算要拜访赵福生,并代表定安楼送上厚礼,却没料到赵福生抢先来了。
她一来就让张传世将刘林拦住,自己上了二楼查看。
鬼印仍在。
推开房门后,鬼车的气息还在——也就是说昨夜无事生,这真是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