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少春看到了破旧的灶台、烟熏黑的墙壁,以及郭家大火后留下的印痕。
破烂的稻草铺成的‘床’、柴灰堆,角落里挤满的满脸惶恐的村民……
赵福生洗过手的瓢里盛了半瓢血水,如今家里死得仅剩一个人的郭威捂着受伤的肩头,脸色惨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受伤、血水——血腥味儿!
武少春的眼睛一亮:
“大人,我闻到了很重的味儿。”
郭威受了伤,再加上蒯满周在这里布下了鬼阵局,郭威家的厨房有血腥味儿本该是正常的。
可是武少春此时沉下心来细细闻嗅后,却意识到这种血腥味儿有些不大对头。
这种味道仿佛是炙烤某种皮肉的味道,夹杂着腐烂的味道,以及若隐似无的血腥。
一行人先前入屋后就闻到了。
但郭家埋汰,门口的阴沟又带着排泄物常年累月酵后的味道,屋中再加上终年不见阳光,有种阴森腐霉味,混合在一起后,这种气味已经难闻到有些熏眼睛了。
再加上他家前些日子受过火灾,所以进屋之后,大家对那种某种烤糊的味道便下意识的忽略了。
这会儿经由赵福生的提醒,武少春终于现了不对劲儿。
他说完之后,便见赵福生露出笑容。
有了她的微笑,武少春大受鼓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他信心十足,再想到蒯满周恐怕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之处,目光再次在郭家巡视。
这一次,他很快再一次现了线索。
“腊肉。”
灶台上垂挂着一大堆绞缠在一起的‘腊肉’。
而郭家贫寒,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
来时的马车上,赵福生已经提前向曹大宗了解过郭家的情况,武少春也在车上,听得一清二楚。
郭家世代家贫,穷得没了骨气,穷得很是懦弱。
在收镇府衙门的八百钱之前,他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原本生了几个孩子,都饿死了,仅剩了儿子一根独苗。
这样一户穷苦人家,但凡还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家中小孩饿死的。
“是腊肉!”
一个诡异的猜测涌上武少春的心头。
随着他再一次将‘腊肉’二字说出口,他再看向这东西时,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平静神态,而是带了几分恶心与惊恐。
“不错。”
赵福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武少春确实是可造之材,稍一点拨,他就反应过来了。
“你既然已经猜出了端倪,接下来我们就要验证了。”
其他人焦虑不安,不明白这两位大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曹大宗也不知道为什么郭家的腊肉不对,他盯着那垂挂的、包裹了油脂的漆黑之物,眼皮疯狂跳动。
一种可怕的感觉笼罩了他的心灵,但他不敢去细思,不敢去想像。
就在这时,赵福生喊道:
“满周。”
此时她一喊‘满周’二字,村民们都齐齐一抖。
蒯满周数次出手给这些彪悍的村民带来了极大的震慑,厉鬼的力量凡,是普通人无法抗衡的。
小孩明白她的心意,无数血珠拉丝结拉,将在场的村民一一盖住,仅留下了灶台中间一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