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村就在庄家村的对面。”说到这里,苟老四伸手往远处一指。
可是河面水波滔滔,河对面笼罩在黑雾中,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浑浊黄的河流,以及河面的尽头逐渐被黑所吞并,哪里看得出来什么村庄的雏形?
“因为蒯良村出产白苏,前去的外乡人、商客、货郎多,所以这里有一条渡江船,每天早晚都会从这里接人过河。”
苟老四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
“我老表堂姐庄四娘子成婚时,我们也去送亲过,渡口就在那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见到什么渡口,只见一片黄水滚滚而已。
苟老四有些尴尬的道:
“就是一块平滩,大家平时就在那儿上岸,这会儿可能是被水淹没了,看不出来。”
“一般船是什么时辰过来?”赵福生问。
苟老四就道:
“一般是是卯时末,酉时初(约早上七点,下午五点)。”
赵福生就道:
“那此时肯定过了卯时末,且不到酉时初。”
早晨她与庞知县等人正说话时,听到了庄老七与苟四两人闹矛盾,那会儿至少是辰时中了(约早上八点)。
中间审案及备车出差不多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如今应该在午时中左右(约十二点)。
“是,可能要等一会儿——”苟老四点头。
但武少春有疑惑:
“大人,苟四说的是正常情况,可我看如今蒯良村恐怕不属于正常情况啊,这船还会来吗?”
“会。”
赵福生肯定点头。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都莫名觉得后背寒,心中隐隐不安。
“为什么?”武少春抓了抓脑袋,有些疑惑不解。
“我们是受庄老七邀请的‘客人’。”赵福生解释道,“庄老七是个厉鬼载体,也是个传播厉鬼邀请的‘诅咒源’,他所到之处,会令周围的人易被厉鬼标记,一旦被标记,便如上了厉鬼名单。”
换句话说,上了名单后,就是厉鬼的客人。
“鬼还不得赶紧想个办法,将我们邀请去蒯良村?”赵福生颇为自信的道:
“不然哪家待客之道这么无礼,还要别人自己想方设法的赶去?”
“……”范无救一脸无语,末了喃喃道:
“我可不想去作客。”
“还有个问题,就是我一直在想老张摘下的那朵花。”
她的话令得张传世头皮一紧,连忙告饶:
“大人别提那朵花成不成?”
“这朵花如今看来有诡异,你亲自扔出去了,怎么又会莫名其妙回到你手里?我看这花你扔不掉,还会再回来的。”
赵福生说完,又想起村长家中蒯满财的尸体:
“如果蒯满财与庄老七死相一致,他尸体上如果也开了花,那些花去了哪里?”
她一番话将张传世吓得满地转圈,哪里还管蒯满财死后开的花,只不停的道:
“那花不会如此邪门吧?不能再回来了吧?我扔河里了,这河水如此湍急,我看一刻钟怕是要行去数十里,我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应该早被冲远了——”
他正有些烦闷间,心神不宁的苟老四突然似是心有所感,转头往河面方向看去,接着身体重重一震,喊道:
“大人,你快看。”
几人随着他伸手一指,只见远处浩瀚的河面上,一艘漆黑的小舟颠簸在风头浪尖,一路被水流冲着往庄家村的方向徐徐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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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范无救低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