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犯了错,将她、将她杀了也就是了,又何必行这一出?”
“六叔娘!”蒯老三大眼圆睁,怒喝了一声:
“今天这话就当我没听到过,不然我……”
“老三,你弟弟的德性你也清楚,她千错万错,总生了满周,看在满周的份上,也该给她这个体面——”那六叔娘虽说见蒯老三脸色难看,但仍坚持说了几句。
但她这几句话不止没有将蒯老三劝住,反倒令他更加火大。
他神情凶恶,那脸膛肤色略深,穿着褂子,露出胳膊,此时激动之下举着刀挥,手臂上青筋都鼓起来了,瞧着十分吓人。
“体面?偷人的贱妇也配有体面?”
他大喝:
“嫁进了我蒯良村,还敢不安于室,丢我蒯家人的脸!满周如果懂事,也该知道她娘就是这种该千刀万剐的贱人!”
说完,仍余怒未消:
“再说了,这贱人敢偷人,这满周是不是我家老五的种还不知道呢!”
“说得不错!”
六叔一声大喝:
“这种丑事不要庶,还要叫村里人都好好看清楚,敢犯淫贱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下场!该浸猪笼!”
说完,又不耐烦的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一个老太婆,不懂就住嘴好了,我蒯良村几百年习俗,女人犯淫戒,就该行宗法制度。”
说完,他双眉倒竖:
“将家里人都叫出来,大家一起围观贱人浸猪笼!”
“可是——”
六叔娘还想再说什么,六叔一声厉喝:
“快去!你再啰嗦,信不信我打你?!还是你与那贱人往来,也沾了不好习性了?”
老妇人被他一骂,哪里还敢多言。
虽说心中仍感到十分愧疚不安,却只好顺从的听老头的话,进了屋中。
不多时,屋里一大家子人俱都被叫了出来。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里六叔权威最重,人人对他十分尊重。
家里老小全都出来了,六叔才满意的点头,喊了一声:
“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来到一间破矮的房舍门口。
此时这破房的门已经被卸下,一个年轻的少妇被五花大绑着,被迫跪在了破门前的小坝上。
她头凌乱,满头是血,衣裳被撕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以往空静的小坝这会儿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年轻的、老的及少的俱都挤着,热闹得像过年似的,看着这一幕。
女人极力佝偻着后背,想要掩饰自己被扯开的衣裳。
但她越是蠕动,那撕裂的衣裳便裂得越大。
“这会儿知道丑了。”
一个妇人呲笑:
“你快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丑?”
说话的女人年约四十,一双眼睛嫌恶的盯着这女人看。
她能感觉得到,周围不少年轻的男人正偷偷的以眼角余光盯着这女人看。
虽说人人表面上都唾弃这犯了‘淫戒’的女人,但男人们背地申里的眼神却带着如狼似虎的神色。
女人嘴被塞了木头,防止咬舌自尽,此时听到有人怒骂,只弓着后背‘呜呜’的喘息。
那女人拳头一捏,脸上露出狠色,上前拽了她头,强迫她将脸抬起,抬手正欲将巴掌打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六叔来了!”
一听‘六叔来了’,那女人眼中露出遗憾的神色,讪讪将女人乱蓬蓬的长一松,任她如烂泥般软倒在地,接着众人往那六叔一行迎了上去。
“蒯三也来了,正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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