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盐正欲讲,轻声道:“大人,朝廷已经有此清议了。”
时书往嘴里塞了颗葡萄,不得不点头。
这,就是朝廷。
谢无炽援助狁州、破灭旻军血洗中原大地的图谋,对哀哀苍生有救世之功,然而,帝王,制衡,权谋,虽表面上对他进行褒奖,做一些安慰民心的封官赐爵,实则上,会怀疑他吞并冯重山的军区,有狼子野心、暗窥九鼎的阴谋。
自古以来,削弱军藩、唯恐坐大、酿成安史之乱一般的祸患,一直是帝王的终生课题。
第一制衡廊庙众臣,揽住权势要紧,空余的功夫才是为了天下苍生。
谢无炽确有野心,其他人不一定认为他不忠诚,但他过于锋利,皇帝会被刀尖反射的光晃疼眼睛。因此,大概率,接下来谢无炽的仕途会有更多掣肘了。
时书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累得浑身酸疼,打呵欠。这是议事的中军帐,放置着一张可供休息的小榻,时书便躺在床上小憩片刻。
一扇屏风之隔,谢无炽作为北军统帅,正在处理积压半个月的重大军务和文书,时不时有治军、治民及屯田水利的官员来进见,汇报工作或讨要军费,摇唇鼓舌一片忙碌。
果然,谢无炽一回到驻地,便会迅速融入官吏生活,卷生卷死,只能夜里和他相会了。
时书闻到榻上安神的香气,在这片嘈杂中睡着,傍晚,屏风被轻轻叩响。
灯已点燃,时书坐起身:“忙完了?”
“今天先到这里,送你回燕州城。大营内到底不方便,你到城里住着。”
时书:“谢无炽,我去城里,你在大营?”
谢无炽:“我近日两头奔忙,每晚都来看你。”
每晚?
意思是,夜里来和他同寝,天亮了就走吗。
时书:“行吧。三个月,宋思南的禁令是不是结束了?也该把他和子涵从白家屯召回来了,还有来福。”
时书再想起:“还有我的种子,得找个地方种下。”
在马车上,便说这些事情,时书被他抱在怀里吻。时书发现十日禁令完全当屁放了,拿手指他:“谢无炽,我警告你别惹毛我嗷——”
还没说完,人就吻了上来。谢无炽非常沉迷于亲吻他,捧着脸深吻,带一点儿病态,吻着时喘气,喉头发出些沙哑的低音。
时书这辈子,最烦一谈了恋爱就一直在亲那种人,对普通人的观瞻造成很大困扰。
但谈了个男的居然是这种人。
时书往后躲,俊秀白皙的脸,示意:“兄弟,停一下。”
“啾……”谢无炽俯身。
“停——”
时书被大手扣着耳颈,蹭过皮肤,濡湿地舔吻着唇舌,轻轻吮舔,将口中含吻得又软又湿,捧着他的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