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再挠挠小野生菌的脑袋,撑着膝盖站起了身:“百姓们都很贫穷啊……”
旻兵的军制正在从劫掠制向军饷制转型,再打几场仗,如果一直赢不了,劫掠制的兵被耗死,届时就要征兵募兵,这些百姓恐怕也不好过了。
所以虽然没地方吃,时书还是买了一兜蘑菇。
逛来逛去,时书停留在卖草药的摊子上。
油布上放了几只巨大的牛头,熊头,蟒皮,蛇尸,蝎子,百足虫,不知名草药,在大景从未见过。时书看见老板正在给人治疗腿伤,叫草药嚼碎了吐在伤口上,“啪!”地一巴掌。
“我去,林养春流落在外的知己……有空了叫他来看看,他一定非常感兴趣。”
神医穿着类似祭司的衣裳,一抬头:“买药吗?”
时书捂住脸,顾左右而言他买了瓶消炎药。
回到马车旁,辛滨和其他人联络,四处去报信。简而言之,一支特务小组,专门负责越境护送或是刺杀。
时书拎着药瓶跳上了马车,伸手去掀谢无炽的裤脚:“给你买了药,你的伤。”
谢无炽正端坐在马车内,换成了一身富贵行头,与坐马车的行为相应。此时已恢复了体面和统率。不过他精神头不太好,发炎之后容易困倦,沉睡。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掠开眼皮。
时书耳背后热了一下,若无其事处理伤口:“还是要静养才好。”
时书没敢抬头,谢无炽留意到那篮子蘑菇,淡淡道:“昨晚还没吃够?”
时书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谢无炽,我说你,我,你,我,我,你——”
这说的是人话吗?
时书结巴,谢无炽垂眼,移开话题:“这是松茸,炖汤、清蒸、生吃味道都不错。”
时书:“长挺可爱的。”
“可爱就好,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源县,在东平岭山脚下。东平岭是北旻右翼最大的山脉,也是早期北旻部落的发源处——”
谢无炽道:“你去了,可以看他们放羊,或是赶山去。”
时书:“我干活呢,我要和他们的首领交流。”
谢无炽问:“唇角的伤还好吗。”
时书:“不是,怎么还提?”
谢无炽:“哦?”
时书一想起这件事,整个耳朵红的要命,谢无炽这个人毛病。昨晚帮他就算了,谢无炽在耳朵旁反复道“用舌头”“乖”“好舒服”“宝宝,再加重一点”,虽然在哄但根本不停,漫漫长夜时日难明,两个人悱恻许久。
时书本来觉得谢无炽挺浪了,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时书耳朵通红,想跑,给他涂完了药盯着喝了水,似乎有睡下的迹象,下马车啊啊啊一阵跑,头上回荡着音浪。
已经出了城,辛滨负责赶车,时书三两下跑开,一会儿下河摸摸鱼,一会儿又想爬树,总之完全静不下来。
辛滨看他半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