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脸上写满了委屈,泪汪汪地看他。
谢无炽不想再说话,转身就走,背后的衙役连忙拿着墨水往这群人身上泼,便有人往后退,稀稀拉拉地离去。
时书站在人群中,稀稀拉拉听到说话的声音。
“这钦差打汤茂实,是个好官。要不冲他打汤茂实,我也不走。”
“他说最迟明日给结果,他娘的,明日,这雨要下来了啊!”
“急死个人啊。”
“走吧走吧,明日再来。明日要是不成,就把这些人……”
“……”
人群陆陆续续往回走,扶着老人,抱着孩子,青壮年则大步往前,从来的地方纷纷地散去,这雷阵雨也停了下来。时书看着他们,跟在谢无炽的背后。
时书多希望这群人都能有口饭吃。
他以为谢无炽刚才心情很差,叫住他:“你还好吗?”
谢无炽浑身也被暴雨淋湿透,乌发贴着耳际,低着眼,神色早已恢复如常,漆黑眉眼带着思索之态,显然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
时书走在身旁,问:“你能救他们吗?”
谢无炽:“我在想办法,救人,自救。”
时书看着眼前的他,方才他一人对峙数千人的模样挥之不去。有些陌生,但令人震撼。
看他眼中有对这些百姓的怜悯吗?似乎也没有,仅仅就像做了一件事而已。谢无炽的野心,掌控力,执行力,以及胆识,到底有多强呢?
时书跟着走,谢无炽沉思时,有衙役来报:“大人,赵家的少爷刚押进牢房,其他有犯案的庄户,也纷纷召来衙门奏对了。”
谢无炽问:“徐二的妻儿老小,找到了?”
“按着脚力,得下午才到。”
谢无炽闭上眼,等这衙役走了之后,眉眼才显出躁郁之色。
时书:“你很忙吗?”
“今天还要忙,雨马上要下了。再不收割,时间来不及。”
谢无炽说着,看向了被雨淋透的时书:“你去沐浴洗澡,吃早饭。”
时书:“你呢。”
谢无炽:“怎么?一起也行。”
“不用不用不用……”
暴雨之后,天气又迅速地热了起来。洗澡间在一间凉棚里,时书冲着凉水,鼻尖淌落了水珠,还想着城门外那场惊心动魄的事。
这个年代的百姓真苦,没读过书,活路不多,被人逼着走。那群豪绅为了利益,可以一伸手拿那么多条人命去换,而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
怪不得,时书最崇拜王朝末期揭竿起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