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些即便没有受到信仰侵蚀的神使,在认真领会了新思想后,反倒更为排斥他们这种意图打破当前安稳环境的做法。
因为对兽神殿的高层来说,他们肆意享受着权利财富美色,只要继续为荒原兽国办事,这一切都唾手可得,更不存在什么危险,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少却了对种族的归属感,他们也就不在意其他人类过得有多么水深火热。
这也导致兽神殿内部的这股潜藏势力变得更为隐秘,期间自然也生过种种险境,但这传承之火并未熄灭,顺利的传到了如今这位兽神殿殿主·卫神宗的手中。
而秦凡听完这段可歌可泣又极其隐忍无奈的传承故事,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同为人族,他确实有一些触动,但其更为理智的思维,却只给这段故事的真实性打了个七成。
因为以卫神宗这传承者视角为主的这段故事,太过伟光正,并且对方或许是感情过度投入的关系,早在讲到一半已经热泪盈眶。
这份真挚的热忱,秦凡认可,也能感觉到对方并不作伪,是真的在接住这束传承之火后,尽心尽力的进行谋划与隐忍,可也就是因此,其故事里掺杂了太多个人感情因素。
不过这也够了。
他只需要确认卫神宗不是伪装,那么就具备了进一步交谈的机会。
「我大概明白你要求我做什么了。」
「我去过那片已经化作焦土的天南虎州,更借由与一位兽皇的沟通,知晓了已有五位兽皇死在那里。」卫神宗的声音颤抖,其中有着压制不住的激动。
「你希望我继续杀下去?不仅是兽皇,还有兽帝,对吗?」秦凡示意对方先饮一口茶冷静一下。
「是。」卫神宗在拿起茶杯饮尽之后,情绪平缓了许多,可其溢散的气息却逐渐狂躁。
「你快要突破了。」秦凡抬眸看向对方,其视线一直锁定在其身后隐现的法相虚影,紧接着他现卫神宗以一种鲁莽的方式,强行击溃规则法相的凝聚。
其手段很是熟稔,明显他要压制住自己不能突破到法相境。
「法相境」秦凡顿了顿继续道,「这应该是要被强制献祭自己的一道界限。」
「是。」卫神宗的神色有些萎靡,毕竟这种粗暴的压制突破的方法,对自身反噬要不小。
秦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天象境圆满应该是荒原兽国这边划下的一道红线,就像南疆那边刚突破天象境就要被活祭的拜月教主,以荒原兽国这极为成熟的养殖手段,是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只是时代天命的推动,注定要沾满鲜血。
即便兽族在这万兽界是被偏爱的天命主角,它也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人族反抗者的冲击。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有些怜悯的看向卫神宗,对方抱以一生期待的思想传承,其之所以存在并能在时代浪潮下,依旧坚挺的传承下去。
其中一个重要因
素,便是天道需要这种思想。
此思想的存在,才能让人族不至于浑浑噩噩的接受为饲养食物的短暂一生,只是其结果恐怕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万兽界的天命在兽族。
这种偏爱从这方世界的名字就能看出,人族从始至终只是磨刀石,也只能作为相助真正的天命主角踏临绝巅,从而拉起世界位格提升的一道道台阶。
「可悲的命运。」
秦凡轻叹了口气,他再次回望那条被其窥探到的天命轨迹,于之后两大功法修习者相会之日,其结局也必然锁定在兽族主角吸收人族主角的一切,来打破根基上限,从而力求突破不朽境的一线机会。
这是注定的结果。
「是啊,很可悲。」卫神宗苦笑一声。
他的这声自内心的感慨,让秦凡扬起了眉头。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这传承的终点指向哪里。」卫神宗的声音很平静,「有些事不能认为是被规划好的,就不去做,如果我只知万兽界,如果我没有看到天外有天的风景。
我大概会绝望,也会如某一代传承者一样自暴自弃的起自杀式反抗。
但幸好,我在接受这些新思想之后,很快又知晓了天道并不代表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