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对于这位老谋深算的黄氏族长,此刻他从其眼眸中见到的只有一片坦诚。
对方是真的这么想的。
不在意所谓的从龙之功,或者说黄药师和剑九黄的选择,已经让黄家站在不败之地。
就算无法享受到最可口的那一块蛋糕,但一些边角料也已然满足。
“这件事你向那边已经表过态?”玉孤城问道。
“是。”
“他们真的这么容易就放过黄家,让你继续站队中立?”
“。是。”
“真的是吗?”
玉孤城突然轻笑一声。
他对玉凰怜的了解认知很浅,但通过这两天的会议已经能看出一些端倪。
这一位真正的王府少主,完全没有继承义父的雄才大略和野心气度。
她好似只是将整个北玄州府当做一个本就应该被其放在掌心把玩的私有玩具。
而不会思考成为王府之主后,所要肩负的责任,包括接下来如何站在一个山海界本土人士的角度,与东煌沟通且以此谋夺更大的利益。
这一点,他相信玉海棠一定有过考虑和深思。
也是因此,其不遗余力的支持,不仅是因为羽苍渺的站队,也是他确实看好玉海棠成为新一任武威王之后,不会埋没了玉无视的心血。
说来,他对那位义父的感情也有些复杂。
对方或许早早就识破自己麾下的这些义子是什么本性,只是因为他自信于可以成分利用他们的才能,事实也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包括玉孤城也不敢妄动。
只可惜,他始终没有看透自己的女儿是一个草包。
或者说,为父母者,总会对自己的孩子抱以更大的期待。
结果他留下的这几块磨刀石,被玉凰怜用最不讲理的方式先破坏掉一个,却非借助其磨砺,让自己的才能得以释放,然后更上一个台阶。
也是因为其不留有余地的行为,导致可能在玉无视的安排中,自己这些义子本应是对方最得力的助手,却成为如今不死不休的关系。
毕竟已经有一个玉苍澜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对方若有机会也是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在北境内,声望和实力皆都不俗的义子们。
随即玉孤城看着沉默的黄裳,直言道:
“你黄家的选择,就通过黄药师直接联系我那三妹吧,我不会代替她做出任何决定。”
黄裳点了点头,他注意到玉孤城已经没有和自己交谈的兴致,准备直接迈步离开王府时,他又突然开口道:
“岳太恭的身边有一个高手,是剑九黄的师傅,两人在宿命身上也有师徒牵绊,因此他必须给对方这个面子,而在考虑其背靠的家族,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任性行为。”
“你想让我饶他一命?”玉孤城挑了挑眉。
从对方的话,他倒是确认了昨晚窥探者的身份,并看出剑九黄和其原主的性格有些许差别,否则按道理讲,对方应该为了这师徒羁绊,直接全面站队玉凰怜,且拼死到最后一刻才对。
不过想到八大世家那可怕的家族洗脑后,对其性格的改变,玉孤城倒是也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也不是每个宿命身都与原主完全贴合。
况且同样作为宿命身的玉孤城更清楚,他们这些人贪得只是对方的一世底蕴,心态好点的可以当成活了第二世,但也有一部分却万分抵触这种深度影响。
随即不容对方继续解释,玉孤城直言道:
“你的示好不应该对我,能够做出选择的是她,更何况最后的输家说不定是我们呢。”
黄裳没有再出声,他看着玉孤城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后,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边,回到岳太恭府邸的玉凰怜又是一轮大吵大闹。
三天三天三天!三天!三天!
这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将其牢牢束缚住。
尽管看似她目前搞定了武威城内的所有势力,但这并未完全囊括整个北玄州府,特别是除了岳太恭外,其他七大军势的表态。
也是因此她清楚自己再怎么刁蛮任性,都很难直接搬开五义子会议。
可想要改变这个模式,让自己掌权的话,以其脑容量又想不出更合适也更平稳的方法。
毕竟其原计划早在昨日的会议中,由玉元霸中毒一事所引,然后就被应无缺给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要是继续原样画葫芦,岂不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