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也并未看戏,他从桌案上起身。
身躯迅覆盖鳞甲。
呼吸间变成高大却健硕的龙人。
出现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件短兵却在气血的催动下化作长枪的法兵。
……
“有人要死了。”
藤椅上翻阅着气血运行图的涂山君听到吊丧般的声音,不由皱眉看了过去,正看到神像下自斟自酌的阎天君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不由翻了个身,将运行图往旁边一放,问道:“谁要死了?”
“你看中的那个捕快。”
“寿何。”
涂山君坐起身,掐着盘算起来。
阎天君微笑说道:“你算不出的此地的天机。”
“你为了防备我,将本尊从那小子身上拿回来,没有了尊魂幡的媒介,怕是只有他死的那一刻,你才会感受到。”
“不过,或许到时候就晚了,没有气血调动的你,应该和寻常兵器没有区别吧?”
涂山君黑红色的双眸神光一沉。
“天君何必告诉我,等寿何死去,就没人能阻止天君拿走桃子了。”
阎天君莞尔一笑,说道:“你以为凭那半死不活的桃子就能让我翻身吗?”
“如果是完整成熟的蟠桃还差不多。”
“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说着,阎天君看向杯中。
却不是清澈的酒水而是漩涡扭曲成的明镜。
明镜的另一头正倒映着茶肆的恶战。
在三个堪称是神禁之地一流武者的围攻下寿何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走到对案坐下的涂山君拿出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
低垂的眼帘并没有任何动作,也无言语,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半响。
他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模样。
阎天君目光闪过疑色。
难道他猜错了?
寿何并不是尊魂幡的幡主。
掌控尊魂幡的另有其人。
还是说,器灵根本不在意死不死人。
“尊魂幡就像是一柄养在匣中的神剑,今日切豆腐的刀不顺手就抽出神剑切豆腐,明日砍柴的斧头不锋利,就再取出神剑砍树。”
“久而久之。”
“农夫不会种地,樵夫不会砍柴,武者也不再会武功。”
“神剑总有磨损的一天。”
“当真正需要神剑的时候,现剑已经锈了,砍不动人。”
“他没得到尊魂幡前也是一个从生死中厮杀出来的铮铮铁汉。”
涂山君终于开口。
“你是要磨练他?”
阎天君恍然,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要不是以大欺小,或是纯粹到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刻,不该让幡主养成什么事情都要涂山君出面,亦或是也应该反过来说,涂山君要学着放手。
不能事无巨细的帮衬。
若是事事都要出手,还如何破境。
拐棍拄多了就会忘记怎么走路。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阎天君也不知道应该赞叹涂山君的无为还是好运,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你不觉得很巧吗?”
“巧?”
“不错。”
阎天君双手交叉:“在我打道门和西天的真传弟子之后,紧接着你那幡主娘子的仇家就上门,巧的就像是有人引导他们找过来,想要从这个凡夫的身上寻找到一点突破,最好还能逼你出手,看清楚你的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