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本该就是朝廷应做的。
和陈老头说完,赤玄悄无声息的走出小酒馆。
又去了自己常去的粮铺和药材铺子,将存在钱庄的钱取出一些压给粮铺,让他们以他的名义在特定的时日施粥。
这一番折腾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做完准备,赤玄匆匆往城门赶了去,距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他该是能赶在宵禁之前出城。
行至城门口,列阵的行伍拦住他的去路。
赤玄顿时皱起眉头,拱手道:“不知将军为何拦住贫道的去路。”
“赤玄道长,城中疫病事大,还请道长移步县衙,县尊大人正等着与道长共商大事。”身着全甲的军将并未拱手,骑在高头大马上,俯瞰赤玄。
赤玄确有些恼怒,他上次寻求县令帮忙,县令以力压人也就算了,竟还厚着脸皮的派遣官兵寻他。
上回就在城门前耽误时间,这次又是一样。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赤玄对县衙早成了厌恶,就连虚与委蛇都感觉别扭,不由得生硬的随意敷衍道:“贫道还有要事。”
“要事?”
“依本官看,是畏罪潜逃吧。”朗声响起。
赤玄抬头看去,城楼上站着一位身着甲胃的大汉,正是本县的县尉。随着县尉话,四周涌现出十来位明火执仗的捕快,熊熊火把将此方照亮。
回头望去,身后是成队的甲士。
身旁两侧是带着腰刀,明火执仗的捕快。
最前方挡住城门的是县衙的卫戍,弯弓搭箭,强弩分列,长矛盾墙顶在最前方。
赤玄笑了起来,县衙准备的倒是足够充分。
看起来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就是不知道那位县尊大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态度改变。
县尉按住腰间宽剑,继而说道:“赤玄道长,疫病最先在灾民中流传,之后一不可收拾。”
“而接触灾民最多的就是你。”
“本官希望赤玄道长能好好的解释一番。”
“县衙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赤玄道长配合我们的调查,待查明真相,本官会亲自还赤玄道长的清白。”
赤玄面色剧变,凛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县尉。
他没想到等他的是这么大的帽子。
耳边传来涂山君的笑声:“真重视你,他们想用你的脑袋安抚县城。”
恐慌是会传染的,到时候激起民变,胡县令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他不肯想治病救人的法子,反而歪门邪道的希望靠着一介道人的脑袋平定稽城的慌张,实在本末倒置。
总要有个人来承担县城的紧张,承担所有人的情绪。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元凶,只要官府定罪,百姓肯定也会觉得这就是元凶。
赤玄张口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话到了嘴边,看着那林立的弓弩,他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
回头望去,身后长街的甲士步步逼近。
赤玄取出背上长剑握在手中,说道:“对不起,魔君。”
“被人误会的感觉,难以言喻。”
涂山君瞥了赤玄一眼,他倒是不排斥魔君的称呼,就是没想到赤玄会跟他这么说。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被人误会也无妨,涂山君懒得管别人的想法,只要不挡他的路,随便他们就是。
县尉大吼道:“妖道,放下手中的兵器。”
赤玄看了看手中的赤色飞剑,并没有放下,反而握得更紧。他在这世道厮混许久,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放下兵器是个什么后果。
他更不会相信想拿他头颅安抚民心的县令。
有些道理,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冤枉你的人不想讲,也不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