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法现了黑袍修士的敌意,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分明是身旁的赤道人显露了杀意,那丝很细微甚至淡不可闻的杀意犹如赤道人的意志一般坚实。
“前辈与血煞宗有仇?”觉法刚想问,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因为他袖袍里的尊魂幡已经说明了很多的东西,这种法宝魔宗会炼制,但是最出名的还是血煞宗。
“生什么事了。”黑袍修士旁边的人传音过来。
黑袍修士转头看向那人,那是个化形成人的恶鬼。
那恶鬼神色淡然,一双略带猩红的眸子微微转动。
“没什么。”血煞宗修士摇了摇头,虽然宗门说没有问题,但是这个人太危险,他不可能将自己感知到杀意的事情告诉他,这样可没有什么好处。
舞榭歌台多风流。
且看阴姬起舞,妖魔啖肉,俱做杯中酒。
涂山君并不打算惹事,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便将杯中物举起,正要饮尽时,一具高大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四周的灯光,使得赤道人被笼罩在阴影中。
“有事?”
赤道人淡漠的问道。
“北行山城,螭虎,是我胞弟。”
话音落下,涂山君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高壮修士。
竖耳,身上绒毛长出,那张圆脸也变作了虎面,虎目死死的盯着吃酒的道人,浑身法力已经蓄势待。
眼前这头白虎一口清气,不见半点腥臭,法力也带着清灵之气。
赤道人淡笑道:“你和你弟弟倒是很不同。”
白虎妖许是听出了涂山君的调侃,他并没有盛怒,反而很认真的说道:“我不喜他吃人,要成大妖,吃人是下乘之法。”
“这也怪我,我们兄弟幼年遭大变,后来我苦于修行,难免放纵他,导致他成了那般模样。”
白虎妖又说道:“但是你不该杀他,他毕竟是我弟弟。”
“子不教,父之过。”
“长兄如父,你不教他,自然有别人帮你教育。”
听到赤道人如此说,白虎妖终于变了神色,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的压低了自己的咆哮声音:“我料到他会死,你可料到你也会死?”
“阿弥陀佛……。”
和尚话都没有说完,那白虎妖便将之打断:“他有剑修阴神做伥,该是你这和尚出手了吧。”
虽然是疑问,却说的十分肯定。
他请黑山之主降下保命阴神,竟然还让螭虎死了,如此看来,也不怪螭虎,和尚的修为确实深厚。
而且,赤道人该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那双眼睛里的平淡不是假的。更何况,这具肉身内里的壳子也不是赤道人的模样,只是个很寻常的筑基初期鬼修。
“虎君,今日之宴,非是寻仇时机。”
聂权九看向站在赤道人桌案前的白虎妖,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里的变故,同样吸引了其他妖魔的目光。
场中阴姬的歌舞确实美丽,然而对于妖魔来说,却都实在少了点趣味,反倒是这样的寻仇戏码更让他们感兴趣。
众目睽睽之下,白虎妖并未挪开,而是直接绽放了自身的气息,筑基后期的威压凝聚成一只虎爪直奔赤道人的天灵,似乎想要凭借着浩荡气息将之镇压。
只不过虎爪刚要落下就顿时消散干净。
白虎妖怒视出手之人:“聂老鬼,你要阻我?”
头顶长角,身披鳞甲的妖怪将目光聚集过来:“据说下辖出现了一僧一道,行侠仗义,破庙伐门,统领外廷的蜃妖已经统领率领数位筑基修士出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得见僧道。”
“蜃妖他们已经死了吧!”
“聂老鬼,你为什么要保这僧道二人?莫非是对大王有什么怨言。”
“那今儿个倒是热闹,就连最近沸沸扬扬的正主都来到了正厅内堂,实在不虚此行。”
“虎君,怕个囊球。”
“要是我弟弟死了,我早已经给他找好陪葬的人选,虎君下不去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