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微微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曹参已经成长起来了,以阳烨的性子,这句话倒还说得通。
但是。。。。
现在曹参还是稚嫩,甚至增驿铺路的事情都才刚刚开始而已。
“老阳这一生,过的太苦了。”
“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唯有一个小孙儿陪伴身旁,还因为他自己的原因,时常挨饿。”
“堂堂大秦国。。。不!哪怕是往些年那些小国的大司农,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唯有他这糟老头子,非但不从国库拿,反倒将家中的往国库送。”
“他爱的不止是大秦啊。”
李斯叹了一口气。
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男人最为悲痛,最难以承受的事情,阳烨经历了个遍!
经历风霜痛苦,这样的人不少。
但经历了风霜痛苦之后,还是不改初心,一心为天下,这样人,只有阳烨。
这是唯一一个,李斯觉得罢官比掌权要过得舒心的人。
虽然政事上该吵还是吵,但。。。这并不影响一个高尚的人,获得所有人尊重!
柳白凝神,只是端起茶盏又引了一口。
但胸口的上下起伏,已经将其心中的不平深深出卖。
阳烨一心为天下,何辜?
“老夫明日将会在朝堂上,举你兼任代掌国库。”
“待到曹参增驿铺路之事了后,便举保其为我大秦大司农。”
李斯淡淡开口说道。
一国丞相代掌国库,这放在往常,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现在,
李斯说的轻描淡写!
且不论朝堂之上,明日的争吵攻讦,单单是这一种压力,都可想而知!
文政兼财政,除了军政之外,柳白几乎掌握了秦国所有的权利!
便是道一句‘大逆不道,当死’都不为过!
然而,柳白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对。
他答应过阳老,要替他守好国库。
以前他以为,阳烨是守财奴,抠门鬼,扣扣索索的,大丈夫当放眼天下,何故局限着目于国库之上。
后来,是阳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国库,并非只是存钱之地这么简单。
国库,是天下万万百姓遭逢一切大难之时,国家能给出去的最后保障!
国库,是举兵,建工,改政之时,大秦最硬的底气!
国库,是一个扣扣索索的老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口中衣角中硬生生省出来给后世子孙多败两年的家。
他柳白,纵使承担下来,孤独一些,又何妨?
李斯深深看了一眼柳白,叹气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柳白摇了摇头:“哭不出来了。”
五个字,短短几个时辰经历的痛苦,可想而知。
李斯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道:“小子,老夫带你见一个人。”
说罢,便是起身,朝着内院走去。
如此模样,柳白虽是不解,但还是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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