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声音,城门的兵士,立刻收起手中长戟,连忙退让一边。
低着头,呆在原地,极速而来的马车没有停留意思,快速冲进了郡城,身后跟随的一众残兵,冷哼着,紧随其后。
等到这批人进城走远后,城门兵士方才小心抬头,各个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神色。
他们当然知道,刚才冲进郡城的是何许人也,赫然是他们的郡守,孟天祥。
孟天祥他们有幸见过几面,但绝非像现在这般,如此惊慌失措,好似他们遭遇了袭击一般。
就算城门兵士内心暗暗猜测着,但也无人敢把话挑明,真要像他们猜测那样,也不是他们这类小小的城门兵士能够知晓的。
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后,城门兵士恢复平静,和之前一样,开始正常巡视,只是他们有预感,这次孟天祥返回郡城,如此狼狈样子,北倾郡城后面势必会有大的震动。
孟天祥回到郡城的消息,第一个得知的不是别人,正是郡城的监察使,哈克。
听闻消息,哈克的脸色明显色变,特别还是听到孟天祥平安归来,哈克的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刻,带着人直奔孟天祥的府邸,准备探望。
哈克的速度很快,孟天祥前脚回到府邸,哈克后脚便带着人来到府邸。
速度之快,甚至给孟天祥没来得及换身衣服,走进府邸中堂的哈克,一眼便看到神情疲惫,衣着破烂,有些狼狈的孟天祥,连忙快步上前,带着浓浓的关心道。
“听闻孟大人在回程途中遭遇袭击,本使得到消息那叫一个担心,本马上集结兵力准备支援,没想到孟大人竟然杀出重围,平安回来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没事就好啊。”
哈克的关心,孟天祥也是抱拳回应,“”多谢监察使的关心,说起来这次能杀出重围,还是多靠了王都尉带人舍命相救,如果不是王都尉及其众兄弟,本官想活着回来,怕真的困难了。”
“只可惜,这次的杀出重围,没能将王都尉带回来,为了救本官,王都尉他们都死在反抗军手里,每每想到这里,本官心里便颇为愧疚。”
孟天祥的这番话,哈克微微点头,默默宽慰着,但他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古怪神色。
谁都知道王都尉和孟天祥之间的关系,根本谈不上好,甚至还有很大矛盾,不至于让孟天祥如此感到内疚。
这次王都尉一路护送,最主要目的就是刺杀孟天祥,可最终王都尉非但没有回来,反而死在了反抗军手里。
不仅是他,连同此次派出的五百精兵,能活着回来的,只有四五十人,可谓元气大伤,说是近乎全军覆没都不为过。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门道?但凡聪明者,大概都能猜到一些。
只是,对这种可能隐藏的阴谋,哈克并没有出言揭穿,对他而言,看重的始终是结果。
如果这次回来的不是孟天祥,而是王都尉,哈克必定会大加赏赐,但可惜回来的是孟天祥,也就意味着,王都尉连同手下兵士,执行的计划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一个失败者,一个死人,哈克根本不可能为其出头,已死之人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孟天祥活着回来,让哈克不悦,但没办法他得接受现实,在去替一个失败的死人出头争辩,只能说自己脑子坏掉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改变接下来的部署,巡视途中暗杀孟天祥的计划失败了,不代表永远的失败,等哈克重新调整计划,等时机一到,在城门动手,到时就是孟天祥的死期。
简单的和孟天祥交谈一番,二人皆是抱拳感叹,而后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在孟天祥的带领下,亲自护送哈克离开府邸。
二人抱拳拱手,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最终目送哈克上了马车,缓缓走远。
此时坐在车内的哈克,一改刚才的诚挚,和颜悦色,脸色阴沉,对着车前的马夫冷声道。
“传本使的命令,将孟天祥此次的遇险,完整的整理出来,由我过目,同时,派出一队人马,赶往孟天祥遭遇的伏击的地点,好生检查,就不信了,区区几百人的反抗军,竟然能将五百精兵悉数歼灭。”
“本使就不信,其中没有一点端倪,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本使找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哈克的命令下,马车终于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尽头,与此同时,站在门口,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孟天祥,目光收回,偏着头,对着手下说着什么。
片刻后,手下转身离去。
哈克在想什么,孟天祥怎能猜不出来,好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哈克什么为人,起码清楚大半。
越是这时候所谓的探望,越是没带着好心,表面的真诚,实则就是等待值得出手时候,如果有合适出手机会,刚才的探望,就不是什么客客气气的,怕是当场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