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想说什么,目光却越向了卢梧枝的身后,看到了那个孑然而立、已经将卢梧枝的笑尽收眼底的小郎君。
“快来。”
一见到陆云门,老夫人便不再提及其他了。
她疼爱地将外孙唤到近处,随后笑着看向卢梧枝,“你二人也许久未见了,快去见过你陆表哥。”
而自陆云门出现后,卢梧枝扬着的嘴角就懒懒垂下去了。
他散漫地垂着眼角,向着面前小郎君叉手行礼,声音平平道了句“陆表哥”。
虽说年长他两岁,但二人到底是平辈,平时见礼,他说一句表哥,他应一声表弟,这礼数也就尽了。
可这回,卢梧枝低头等了许久,都没能等来陆云门的一声回应。
而站在卢梧枝面前、气息芳净如兰草的少年,正垂眸望着卢梧枝掩在颈下领后的一处发红的伤。
那是阿柿骑在他肩上时,不慎抓出来的。
仙鹤般的少年贽然而立,端方恬静,仿若一片无波无澜的清池。
可那池底的暗流,已经冲荡着带进了外面沙泥,正慢慢地、一点一点把一切都染得脏浊。
“我那白鹞形迹反常,似是被凶邪的活物激到。”
他淡淡开了口。
“敢问九表弟,可是随身带了凶蛇?”
“你带了蛇?”
老夫人一看卢梧枝的神色,便知道确有此事。
她叹了口气,神色重视地收起了笑蔼:“那蛇可是有毒?”
蓝身红尾,自然是毒蛇。
但卢梧枝既然敢将它带出来,就有足够的自信将它妥善管束,不会让它伤到任何人。
可这些话,从来没有人会完全相信。
除了那个张口闭口都是“陆小郎君”的小娘子。
陆小郎君。
又是陆小郎君。
让他不痛快的人,全都姓陆。
也不再行礼了,卢梧枝直直望着陆云门,眼中厌烦更盛:“我的蛇是凶蛇,你那白鹞便是看家护院的善鸟了?”
他不善道:“它爪下的人命,只怕连你也数不清楚。”
“阿枝!”
老夫人嘴角抿起,捏住了手中佛珠。
“怎能如此同你表哥说话?”
她正色着,谆谆教导:“白鹞上阵杀敌,是为我大梁护国的功臣。且你表哥只让它远远跟着,若不是被蛇惊扰,它也不会在我们面前露面。”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