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的,你三姐姐也只有一点点。”明?宝珊刚从明?宝盈怀里起身,又被明?宝盈拧了拧腰间?的软肉,只能一边笑一边不停求饶。
明?宝锦想着明?宝盈穿着轻薄时所展露的体貌,虽不似明?宝清这般惹人垂涎,但纤柳一支,也十分动人。
“三姐姐的一点点是好看的。”
明?宝清裹了一件乳色的外衫倚在榻上?,身段起伏曼妙,抬眸看向明?宝锦一笑时,素面红唇,却是艳丽无双。
明宝珊搂着明宝盈的脖子,正悄咪咪同她说小话。
明?宝清隐约听见严中侯什么的,就无奈地睨了她们一眼,问明?宝锦,“怎么?你的一点点不好看吗?”
明?宝锦想了想,说:“也还?行?,可能再长长就好了,没道?理就我不好看的。”
众人天天搓着她的脸蛋夸她可爱,明?宝锦即便有点自怜自艾的心情,恐也持续不了多久。
蓝盼晓和文无尽成亲后住在东跨院,明?宝锦就实实在在有了自己屋子,但她很少?一个人睡,不是跟姐姐们睡在一处,就是和老苗姨睡在一起。
尤其是冬天,天越冷,她越要缠着老苗姨。
老苗姨的褥子是最厚,被里的棉花也年年翻弹,天一冷下来,蓝盼晓就张罗着晒被,晒得无比蓬松舒适。
这样的被褥里,再搁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再窝着一个暖烘烘的小女娘,冬天于?老苗姨而言,还?有什么冷的呢?
老苗姨和明?宝锦虽没有血缘,但两人身上?的相似之处却有很多,喜欢吃,喜欢琢磨吃,再就是一老一小常常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长夜无梦,醒来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这一点,家里谁都比不上?她们俩。
偶尔遇上?有事的时候,比方?说蓝盼晓和文无尽成亲那日,两人可能没那么好睡,要念叨得久一点,再比如今夜,明?儿?就是严观和明?宝清定亲的日子,俩人也好激动,一时间?也睡不着。
定亲的排场比不上?成亲那么大,只一桌定亲酒,自家人吃一顿也就是了。
定亲这日明?宝锦和游飞都还?上?学呢,也没法跟着文无尽和蓝盼晓一起去下聘,俩人只能等?着下了学回来吃席。
游飞先送了明?宝锦去明?理?书苑,瞧着她挎着小布包进?了门,这才往德馨私塾里赶。
因?为要留出游飞去私塾的时间?,所以明?宝锦每月上?早课这几日都要比平时来得更早一些?,但书苑里永远比有比她来得更早更用?功的同窗,若不是这么冷的天气,她们早就散在书苑里各个清静角落里早读了,眼下这教室里,也都是细细碎碎的读书声。
明?宝锦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自己书案前?,将自己的书册取出摆好,打算去书苑后头的靶场练一练箭,转身却瞧见旁听席上?坐着一个人——岑贞秀。
‘今日除了体术课之外全是主课啊。’明?宝锦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想,背上?严观、明?宝清两人亲手给她做的小弓箭就往靶场去了。
岑贞秀一直避免与明?宝锦对视,余光瞥见她经过自己身侧,才转首看着她的背影。
雪青色披风飞起,连带着上?面绣的蝴蝶也要飞起了。
明?宝锦只有两件披风,这件雪青色的是蓝盼晓给她做的,她还?有一件鹅黄色绣百花的,是去岁明?宝珊给她做的。
‘这披风她穿了得好几年了吧。’岑贞秀琢磨着,觉得披风下摆处还?有接了一截的痕迹,‘可她似乎从不觉得难堪。’
不知怎么的,岑贞秀忽然忆起了那年明?宝清垂眸看着明?宝锦被戒尺打得红烂的手心时的那个目光,还?有她那时回护的姿态和气势。
岑贞秀不禁在想,如果明?宝清才是她的姐姐,那天的她一定不会像岑贞善那样袖手旁观,她会不会从岑石堂手里夺过那把戒尺?会不会呵斥岑石堂的偏颇?会不会怒骂庶弟的装模作样,会不会责问王氏的色厉荏苒,她会不会护着她的妹妹呢?
这些?纷杂的幻想让岑贞秀觉得自己很可笑,明?宝清怎么可能是她的姐姐,但心底又有个很小也很孱弱的声音在叫,‘她就是我的姐姐啊。’
如果不是岑石堂和王氏那样冷酷和绝情,她会不会跟六房的小表弟一样,也得到一串轻盈翠绿,无风也能自旋的竹铃铛?
岑贞秀知道?今天是明?宝清定亲的日子,她听王氏提过,她也知道?王氏没有备下贺礼,明?宝盈中举她不打算送,明?宝清定亲也不打算送。
可岑贞秀已经找不到像那对投壶一样,还?算拿得出手但又不会被王氏或者岑贞善发现的东西了。
所以岑贞秀只能拿自己的私房钱上?外头买,也不知道?明?宝清喜欢什么,只是看着意头好又实用?,买了一对金子打的如意耳挖勺。
上?次的投壶是含含糊糊混在六房的礼物一起送过去的,这次的如意耳挖勺不知要怎么送过去。
岑贞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还?算精美的匣子,又有些?为难地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