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盈垂眸瞧着?,嘴里嚼着?公厨滋味寡淡的午膳。
墙壁上的窗子里走过一个人,他停住脚,站在镂空的花窗前看明宝盈。
花窗边有?一株树,长在兵部这一头,繁密的枝叶却有?大半都延到墙外去,像是一丛屏风。
在明宝盈没有?看见他的时候,他静静站着?,看了她许久,见她吃完了才出声?。
“三?娘。”
明宝盈抬起头,站起身,走到绿幕前撩开了几缕枝叶才瞧见他,微微笑道:“吃过了?”
“我那还?有?些?点心,垫垫肚子就行了。”
兵部因为驾部司犯下大案的缘故,一应门卫封禁还?没撤,原本连同户部和兵部的那扇角门还?锁着?,孟容川若要?过来,要?出兵部官署再进户部官署了,等他绕上一大圈,明
宝盈也该回去了。
两人就隔着?花窗说了说话,听见脚步声?明宝盈一转头,从藤叶的缝隙里看见户部司的外郎熟门熟路地?走进来,薅了一把紫苏就走,又过了不一会?,仓部司的主事也脚步轻快地?小跑了进来,蹲下来择了两根葱。
他们都没有?看见藤树后的明宝盈,只孟容川一个人瞧见了她面上泛起的柔和笑意,像阳春三?月里新发的柳芽一样朗润。
“看来老主事的小菜圃是能留住了。”明宝盈回首笑道。
孟容川轻轻一颔首,道:“是啊。”
“兵部进了几个人?”明宝盈问,“我瞧你近来更忙了,可是忙着?调教呢?”
“进了十二人,哪里调教得过来了呢?所以我先前在朝上提请,让驾部司里某些?官员以戴罪之身回到官署移交事务,届时可以在量刑上稍稍宽容一些?,已经得到圣上的允准了。”孟容川道。
“难怪驾部司那几位官员的判罚迟迟没有?下来,你这也是个法子。”明宝盈赞许道:“你再熬一熬,我瞧着?能升一阶了。”
孟容川笑了笑,道:“即便如此,也是山中?无老虎罢了。”
“怎么不说时势造英雄?”明宝盈道,“你到底是接住了驾部司的架子,库部司的差事也担住了。”
“不过是出苦工罢了。”孟容川道。
明宝盈轻轻哼了一声?,抱臂背过身去,嗔怪道:“总是妄自菲薄的,听多了也烦。”
孟容川有?些?赧然?,想了半晌,轻声?说:“那就说,我,我也是厉害的。”
明宝盈笑了起来,抬眸看他,说:“还?有?呢?”
“也是样样都懂一点,算得上眼明心亮,也没那么木讷呆愣,上官下属都能应对的。”孟容川又道。
明宝盈听得眼眸弯弯,盯着?他细瞧了一瞧,道:“这还?差不多。”
又过了三?两月的功夫,驾部司的人手也组齐了,原先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也就用不上了,该流放的流放,该贬斥的贬斥,孟容川升任了库部司的郎中?,他原本的上官则平迁到了驾部司做郎中?,这样一来,上司下属倒是平起平坐了。
虽说在驾部司官员的陨落中?得以升迁的人不只孟容川一个,但他本来就是新进的兵部,在外郎的位置上坐了一年就升成郎中?了,当然?算是迅速,旁人只怕坐十年都不一定能跨这一步。
他有?尚将军的帮扶,自然?算尚将军一派的人,虽说尚家是武将世家,势力都在军中?,但在尚家在朝中?的姻亲也很不少,其中?便有?几家主动?亲近孟容川的,这也是意料中?事。
孟家的小小门庭一时间热闹起来,原本老苗姨一天总有?几趟进孟家找孟老夫人玩,但孟家时不时来客,她倒不好去了。
孟家虽然?有?些?家底,但孟老夫人毕竟是乡野妇人,也并未当过几日正经的官夫人,这一向就有?些?招架不住,明家女娘谁在家,她就赶紧请过去作陪。
蓝盼晓是最常去的,她毕竟做过侯夫人,虽不是什么让她自得自傲的过去,但交际上的事情她毕竟是练熟了,她又跟文无尽定了亲,是个方便往外拿的身份,孟老夫人只消在她边上笑呵呵,点点头,吃吃茶,说说符合她身份的场面话就成了。
再有?,就是明宝清也去帮着?张罗了两回。有?一日是明宝清休沐的日子,她平素里骑马穿便装穿惯了,小草又请得急,也来不及梳妆换衣裳了。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