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妹妹现在,好?像就是被鬼迷了心窍,丝毫听不进任何劝言,徐温云略定了定神,脑中飞速运转着。
“我是你亲生?姐姐,莫非还会害你么?无妨,就算交换过了庚帖也无妨。凭他是谁,什么肃国公嫡子也好?,家世再显赫也罢……想要娶我妹妹,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徐绍到底也在官场呆了一阵子,旁的不好?说?,眼力见儿已锻炼出来了许多,适时站了出来,将话头?调转到了半月之后的婚事上。
这?短短几句争辩,伤害不了姐妹二人?亲厚的情谊,也顺着弟弟的话语,按下那事儿不提。
姐弟三人?在花厅中喝过茶,徐温云又让乳母将辰哥儿抱了来,让他陪着舅舅姨母玩了会儿……
眼见天色渐暗,她才?亲自将姐弟二人?送到了别苑门口。
直到临行前,徐绍还是对?姐姐如?今的际遇颇有不满,他蹙着眉头?道。
“不如?姐姐带上辰哥儿,去歪柳巷与我们同住?按理说?和离了的妇人?,原就是要回母家住的,我们徐家又不是京中无人?,凭何皇上要将姐姐扣在此处?
若按我说?,皇上什么时候给姐姐个名份了,你再由歪柳巷搬出去也不迟。”
徐温珍也旁点头?,
“对?啊姐姐,不如?你同我们回去吧。半月之后就要大婚了,我担心自己操持不了那么大的场面,或有可能乱中出错,若能有姐姐在旁提点着,我多少也能安心些。”
“打理婚事确是不易,可惜父亲嫡母现还远在衡州,也帮不上忙,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想来到时候肃国公府那头?,会拨些得用的婆子去助你的。”
徐温云牵过她的指尖,如?儿时那般,将妹妹鬓边的白发,捋到耳后。
“我若只?是个寻常的和离妇人?,自是可以同你们一道回去,可惜我不是。
我现在是个欺君罔上的待罪之身,今后是生?是死,前途如?何……通通都还说?不定,还是莫要将祸殃带给你们才?好?。”
“我与辰哥儿在这?别苑中好?好?的,无需你们挂念,你们只?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半月后的正事上便是。”
徐温云放心不过,又殷殷嘱咐一番,这?才?目送着姐弟二人?走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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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因着处理政事,李秉稹回别苑晚些了,踏着夜幕而归时,辰哥儿已经在乳母的照料下进入梦乡了。
先是去偏房看了眼孩子,而后又照例查看了番功课。虽说?只?有短短几日,可辰哥儿着实进益了几分,纸上的笔锋都好?似隐约有了些神韵……他只?觉甚为欣慰。
轻声?退出房间后,直接去了主房,刚推开门,就望见正焦躁到往返踱步的徐温云。
她抬眼望见他的瞬间,就迎上前来,直直问了句,“你是那陆修齐的表兄,自小应该与他甚为熟稔吧?”
二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徐温云对?待他的态度也就越来越随意,现在是皇上也不喊了,就连煜郎也不唤了。
李秉稹倒不计较这?些规矩,反而觉得彼此确实亲近了不少。
李秉稹不知她为何好好的问起他那混不吝的表弟,保险起见,给了个不出错的答案。
“朕确是他表兄,可年少时我就远赴边关从军去了……与他熟,却也没那么熟。”
自姐弟二人?离开别院以后,徐温云就一直担心着妹妹的婚事。她认定陆修其并非良人?,已派阿燕上外头?打探了一圈,却并未探查出什么结果,所以此时才?想起问李秉稹。
“听说?他儿时胡闹打伤兄弟,少年时就在帐中与丫鬟厮混,后来更?是纳了好?几番房外室,三不五时就要留宿秦楼楚馆……这?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都是真的么?”
李秉稹剑眉微扬,本着实事求是,绝不偏袒的态度,耐着性子一一回答道。
“打伤兄弟确有其事,是对?方先动的手。可你后头?说?得这?些,朕也不知是真是假。
朕总不至于去探问他那些后院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