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降生,做不成亲爹,就已足够让李秉稹窝火的了,现在一步退,步步退。
连后爹都岌岌可危,只能做干爹了?
李秉稹完全接受不了此等说法,胸口都开始淤堵起来,可对?着个童稚的孩子,他着实有些无奈。
“好孩子,没?得选。
除我以?外?,倒也无人再敢做你爹了。”
李秉稹耐着性子,轻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勺,“……我与你母亲还有些误会,待再过七八日,等你皇祖母礼佛回?京,你们母子就能有个着落,你母亲的心结,约莫也就能解,或也就能对?我一展笑颜了。”
徐温云并非不笑。
其实很多时候恰恰相反,李秉稹时常都能望见她脸上?挂着温温浅浅的笑容,恬静甜美,恰如这京城中所有的高门贵妇一模一样。
可笑意只虚虚浮着,并不及眼底。
虽有时也会如以?往般恣意放肆几句,不过也会迅速收敛,有种似是在故作真?性情?……整个人都只看得见,却摸不着,触及不到灵魂。
李秉稹倒也并非自顾着孩子,晚上?在榻上?耳鬓厮磨间,也有同她谈天说地?……只是她的反应怎么说呢,挑不出错来,却也显得有些不够走心。
二人的相处,或还需时间吧。
这日。
李秉稹趁孩子熟睡后,又照例折返了回?来,不过这次,他手中多了个金丝楠木的锦盒。
暖黄跳跃的烛光下,消减了男人身上?的冷厉,面上?的笑容都透出温润来。
“云儿猜,这里头是何物?”
这些时日以?来,他但凡来别苑,都会带些小物件来,价值落差颇大。
有时是枝开得正好的桂花。
有时是名品糕点店的新?品点心。
有时是在养心殿随笔的画作。
有时是支宫匠打造数年,镶金坠玉价值连城的华丽珠钗。
……
以?往在容国公府时,徐温云日日忐忑不安,她原以?为?在李秉稹身边,或也会如此,甚至有可能会惊惧更甚。
可经过了这些时日,被这些柔情?滋养着,她心底虽还有些难以?言说的不平,可整个人都变得温和平静了许多。
现在望着眼前的锦盒,徐温云依着他以?往送礼的套路,全都猜了个遍,谁知却还没?猜中。
她无奈笑笑,
“这委实有些难倒妾身了。
里头究竟装得是什么东西,煜郎快说。”
李秉稹便也不再卖关子,抬手打开了锦盒,锁扣啪嗒一声,方形的盒口的缝隙逐渐变大……
盒口大开的瞬间,阵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传了出来,赤金万福纹的锦布上?,静静躺着颗造型独特,菌体硕大,呈丰满圆冠状的药草。
徐温云望着眼前之物,眸光盈盈,惊得倒吸了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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